第十一章 斷雲幽夢事茫茫(1 / 2)

眾人的喝彩再也激蕩不起我的喜,豔羨的眼神也絲毫無法動搖我的傷,我就這樣漠漠地活著,漠漠地舞著,卻再也尋不回已經丟失在那飄零落葉之中的心。

傷懷嗎?悲哀嗎?無奈嗎?是又如何呢?今生我們的緣分已經消逝在那枯黃葉雨之中,融入泥中無影無蹤。

一個人並不孤單,想一個人的時候才孤單。我現在才真正體味到那深入骨髓的寂寞,那是心靈的寂寞,世間無藥可醫。

“我們今生都不會再見了吧……”我感傷地看著窗外飄飄灑灑的芙蓉,“軒軒欠你的情誼,隻有等來世再還了……”一片芙蓉落入掌心,那麼柔,卻那麼冷,掙紮在秋的蕭索中久久不願落下,仿佛我深藏其中的內心,“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我依舊在台上舞著,隻是仿佛那一支絕舞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情思,舞中再也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意,隻是那麼單純地跳著、舞著……以前的舞姿沒有絲毫的改變,隻是那舞中的靈氣卻已經決絕地離我而去了。

“你的心為何如此傷悲?”一個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沈姨活了大半輩子了,閱人無數,卻為何還是看不透你的心思?”

“隻因那淒索的芙蓉離開了滋養它的樹枝,飲恨落入土中,生生世世尋不見它曾經對日對月對風對雨的感情,隻是為他人徒做了嫁衣裳。”

後麵的聲音滯住了,許久,一個包含滄桑的聲音想起:“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世間最淒美的事不是報仇雪恨,而是——”她頓了頓,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遺憾”。

“在對的時候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是一種不幸;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一種無奈;在錯的時間遇到錯的人,是一種殘忍……”我輕柔的說,波瀾不驚的語氣中卻掩飾了深深的傷情。

“你心裏真的有人了……”沈姨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欣慰,“你與他一起可否化解你心中的仇恨?”她有些期待。

我默默地搖了搖頭,“軒軒這一生都是為司馬家而活,永遠也不可能再有任何念想。”說著,我長袖一揮,已然走出了房間。隻剩背後的聲聲無奈。

“白公子……軒軒對不起你,隻是,這是上天給軒軒的責任,軒軒無法拒絕啊……”腦海中又浮現出白公子那絕望的眼神,我眼中的晶瑩便又飄落到空中。

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城北白府。

“淵兒,你今日為何總是沉溺於這斷腸之物之中?而對家族的生意不管不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爹爹,爹爹定當為你解決,想這京城,還沒有什麼是我白祇辦不到的事……”那男子的聲音中帶著些許驕傲。

白淵不說話,繼續拿起酒壺仰頭喝了起來。

“淵兒!你這是如何?!你要氣死為父嗎?”說著,一把將白淵手中的酒壺奪了下來,“你有什麼事情不能和爹爹說的?為何要終日酗酒?著實讓爹爹好生擔心啊!”

白淵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趔趄地向外走去。

“淵兒,你要去哪!給我回來!”白祇怒吼道。

“哎呀!淵兒,你怎麼喝成這樣?這是怎麼了……”說著,一位麵目姣好的中年婦女已經碎步走了進來,看到白淵的樣子,頓時驚了。

“還怎麼了,看你的好兒子,竟然獨自躲在這裏喝酒,喝得酩酊大醉,簡直是讓我太失望了!”白祇越說越怒。

那婦人有些驚慌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見他並不阻攔,急忙去扶起了自己的兒子,“淵兒,有什麼難事和娘說啊,你怎麼能如此地作踐自己呢!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讓為娘的可怎麼活啊……”說著,那女子飲泣起來。

“你……走開……我……要喝……”白淵醉的有些不清醒了,“酒……我要喝酒……”說著,踉踉蹌蹌地向著白祇手中的酒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