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探弗洛伊德(1 / 2)

瞿子衝的臉色很難看,陰著臉解釋,“這就跟有的人是文盲不認字一樣,隻不過是他臉盲,不認臉。有那麼難理解嗎?如果還是不懂,回去百度去。”

範驍傻笑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冉斯年看範驍這孩子被瞿子衝訓斥得挺可憐,便繼續解釋:“都是因為一年前的一場意外,我的腦部受傷留下的後遺症,醫生說很可能是暫時的,但也不排除永遠這樣的可能。但是幸好,我的聽力和記憶力還都不錯,所以對於接觸過的人,聽過的人,還是能夠通過聲音辨別的。舉個例子,你如果下次再來找我,換了衣服,外加你的身體和動作沒有什麼顯著特征,你又不開口說話的話,那麼你在我眼裏就是個陌生人。話說回來,那場意外對我來說也算是禍福參半,我失去了辨別人臉的基本技能,但是也獲得了一般人不具備的超能。”

範驍一聽超能,馬上想起了瞿子衝曾說,冉斯年的潛意識就是個超人,興奮的範驍脫口而出:“超能,是指潛意識吧?我真的好想馬上見識一下您的超能力呢。”

冉斯年淡淡地說:“也許很快就有機會了吧。”

鬆江市第一醫院的住院部病房裏,瞿子衝和冉斯年各自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邊。範驍則是站在兩人身後,三個人一起麵對著躺在病床上,剛剛蘇醒沒多久的受害者呂震。

呂震是三天前一起凶案的受害者,也是幸存者。他在被送來醫院搶救了一夜,昏睡了兩天兩夜之後,終於脫離了危險。醫生一大早就通知了瞿子衝,已經可以來給呂震錄口供了。當然,呂震昏睡的這兩天裏,瞿子衝他們也沒閑著,一直在調查呂震的社會關係,以及案發當晚,案發地點附近的監控視頻。隻可惜,兩天的調查下來,並沒有什麼進展突破。於是瞿子衝期望當事人呂震能夠給出一個嫌疑人範圍,或者幹脆給出一個名字。

瞿子衝按部就班地詢問,包括案發當晚的情形,還有呂震有沒有什麼仇家之類的。冉斯年和範驍就在一旁旁聽。範驍拿著個小本子,不停寫著,冉斯年則是默默傾聽,想要從呂震的表述中摸索一些潛藏的有用信息。

呂震講述了案發當晚的情形:那晚,呂震加夜班到將近午夜,下班後剛出寫字樓他就發覺自己被人跟蹤了,他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報警或者求救,就被跟蹤者突然用匕首刺中,凶徒一共刺了呂震七刀,看呂震到底不再抽搐,以為呂震必死無疑,這才逃離。

可惜的是,呂震說他根本沒看清楚凶徒的樣貌,凶徒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但是被人跟蹤,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一個月前,他也在下夜班的路上被跟蹤過,不過那次運氣好,正好有個路過的出租車,他及時上車拜托了跟蹤者。再往前追溯,一個半月以前,呂震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刹車失靈,出了車禍,幸好人沒有大礙,住院一周就沒事了,可車子卻幾乎報廢了。

“一定是有人想要害我,想要我死!”呂震在病床上有氣無力地總結著,因為激動,他的胸口起伏劇烈。

“別急,慢慢講,你認為誰想要害你?”瞿子衝安撫呂震的情緒後問道。

“一定是我的同事之一,他們嫉妒我,在背後議論我,就因為我最近被老板破格升職加薪!”呂震憤憤不平,眼神中閃爍怒火。

“因為這種事就殺人,不至於吧?”範驍嘴快。

呂震抬頭誠懇望著範驍說:“至於,真的至於,你不懂,真的就是因為這樣!”

一直沉默的冉斯年突然了然於胸地說:“既然你這麼肯定,我想,你的潛意識也許已經知道了凶手是誰,隻不過,你還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了而已。”

呂震癡癡地問:“潛意識?什麼意思?請問你是?”

冉斯年當然明白呂震的疑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不是警察,自己站在瞿子衝和範驍這兩個暗色調的警察中間,絕對是格格不入的。

冉斯年深知自己與警察的截然不同,他身上沒有那種雷厲風行的幹練,而是舉手投足中透出貴族似的儒雅;沒有警察浮於表麵上的嚴肅甚至嚴厲,而是在表麵謙和的態度裏蘊藏一點輕狂和不羈;他身材高挑精瘦,堪比模特,皮膚白皙,發型一絲不亂,怎麼看也不是體力勞動者,更加不可能是風裏來雨裏去跑外場的幹探;他跟隨瞿子衝辦案的時候,從來都是一絲不苟的保持著西裝皮鞋的形象,穿西裝的時候,他喜歡露出光潔的額頭,這樣能夠顯得精明果敢睿智,否則整個人會趨同於偶像劇裏那些總裁花美男;他的眉眼細長,眼睛不大,內雙眼皮,卻炯炯有神,他總是刻意讓自己的眼神冷一些,這一點他算是聽從了天橋下一位自稱是他同行的舉著“周公解夢”招牌的大爺的勸告,大爺跟他說,他天生一雙桃花眼,千萬注意不能亂放電,否則會招惹爛桃花。其實這點不用大爺講,冉斯年的老媽早在十四年前,他十三歲的時候就告誡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