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斯年的話引起了會議室裏的一陣小騷動,夏安安和裴健,田京和律師這兩對,分別跟自己的同伴竊竊私語,其餘人有的自言自語說不會吧,有的警惕地望著其他人。
“那麼,就先從最後發生的這起命案開始往前推理吧,”冉斯年沉著地開始講解,“最後發生的汪小玉案件,看似是最不可思議的一件命案,因為其發生的地點和時間,以及案發現場和屍體的狀況,種種都表達著一個主題,那就是殺死汪小玉的凶手不是人,而是傳說中的夜魔。”
“沒錯,我們還在汪小玉的傷口中發現了狼毛,而且汪小玉的屍體殘破不堪,到處都是狀似野獸留下的爪痕。經過法醫鑒定,傷口的深淺弧度等等都可以證實,那的確就是狼爪留下的痕跡,而不是用利器仿造的。還有現場遺留的足印,根據足印深淺和足印間的距離可以推斷,凶手是個身高一米九以上,體重一百五十公斤以上的怪物,”範驍提醒冉斯年,“種種跡象表明,殺害汪小玉的凶手是個直立行走的、半人半獸的、類似狼人的怪物!”
瞿子衝用力咳嗽一聲,製止範驍繼續用這樣誇張的語氣去陳述法醫的鑒定結果之後又加上了自己的主觀臆測。
冉斯年點頭同意範驍的觀點,“沒錯,表麵看來正是如此。但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夜魔,或者這麼說吧,至少大學城附近的樹林裏不會有什麼夜魔或者半人半獸的怪物。殺害汪小玉的是人,再普通不過的人,至於說足印和爪痕,都是這個人偽造的。”
“偽造?怎麼偽造?”這次換夏安安沒有按捺住好奇心,對冉斯年發問。
“先說足印吧,沒錯,根據足印深淺可以估算這個凶手的體重,根據足印間的距離可以估算凶手的身高,當然,前提是凶手是一個人。”冉斯年解釋。
“沒錯,前提是凶手是一個人,”裴健突然想到了什麼,發表見解,“因為是按照人體比例估算的嘛。如果是個下身特長,上身特短,或者是下身特短,上身特長的怪物的話,根據足印間的距離當然也沒法估算身高。”
冉斯年擺擺手,對裴健說:“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剛剛說的重點不是在‘人’而是在於‘一個’。也就是說,如果凶手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的話,並且是其中一個凶手背著另一個凶手的話,那麼通過足印深淺去推斷凶手體重就沒有了意義,但通過足印間距去推測背著另一個凶手行走的那個凶手的身高卻還是有意義的。”
瞿子衝最先明白了冉斯年的意思,“斯年,你是說我們對於凶手身高的推測是正確的,假定凶手有甲乙兩個人,甲凶手背著乙凶手行走,能夠估算出的是甲凶手的身高,而體重卻是不準確的,所謂的一百五十公斤其實是甲乙兩個凶手體重的總和?”
“沒錯,根據現場足印推斷,我們已知凶手身高一米九左右,體重超過一百五十公斤,又已知凶手不會是什麼身體比例失調的夜魔狼人之類的怪物,再排除凶手是個體重超過三百斤的高大胖子,畢竟這樣的身高體重的人還是很少有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凶手是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身高一米九以上的、背著凶手乙行走至小樹林的凶手甲。假設凶手甲身高一米九,體重在一百公斤左右的話,那麼便可以推斷出,凶手乙的體重約為五十公斤。”
範驍興奮地叫道:“冉先生,你剛剛說凶手就在這間會議室裏,那麼也就是說,凶手乙就是這屋子裏體重在五十公斤左右的人的其中一個?”
“是的,不過當然要排除我身後這兩位女士,她們一個是女警,一個是我的女朋友,凶手乙當然不可能是她們中的一個。”冉斯年說到女朋友的時候,笑盈盈地望著瞿子衝和範驍,果不其然,他在這兩人臉上看到了驚詫萬分。
瞿子衝最先收起了驚訝的神色,回歸到正題,說:“會議室裏體重在五十公斤左右的,應該是兩位年輕女士,夏安安和米悅琪吧?”
冉斯年把目光投向裴健,說:“無意冒犯,裴先生,請問你的體重是?”
裴健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說:“五十四公斤。”
冉斯年點點頭,轉而衝瞿子衝說:“那麼凶手乙的嫌疑範圍就有三個人,分別是夏安安、裴健和米悅琪。至於說凶手甲嘛,我想不用我多說,大家都清楚。”
田京的律師冷笑著說:“冉先生,如果你想指控我的當事人,請你拿出證據,這樣主觀臆測地誹謗我的當事人,我們保留追求你責任的權利。”
冉斯年無辜地聳聳肩,“律師先生,我並沒有指名道姓不是嗎?而且,你怎麼會認定我沒有證據呢?證據的這部分,我正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