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斯年微微搖頭,無奈地說:“那是因為那個偷窺的目擊者也掉入了一個思維定式,隻要跳出這個固有的思維框架,就可以推斷,凶手是裴健。”
饒佩兒歪頭想了一下,又在冉斯年後麵發言,“啊,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那個目擊者他看反啦!他隻是透過窗簾看到了一大一小的兩個投影,大的那個投影在對小的那個動手動腳,小的在反抗。後來兩個人倒在床上之後的場景,目擊者就看不到了。所以他理所應當地就認定是最先動手的大投影,殺死了一直無力反抗的小投影。實際上,是小投影裴健殺死了大投影薑靜!”
冉斯年再次驚喜又讚賞地回頭去看饒佩兒,誇獎道:“不錯嘛,佩兒,真不愧是我的女朋友。”
瞿子衝吐出一口氣,有些自責地說:“原來如此,這又是一個思維定式,一大一小,我們就認定大的那個是男性,一個主動進攻,一個被動躲閃反抗,我們就認定進攻的是男性。而目擊者分辨投影大小完全沒有別的參照物,隻是覺得相對於大的,就是小的,相對於小的,就是大的,並且薑靜家的窗簾材質和燈光的強度讓偷窺者看不清輪廓等細節,所以說,目擊者連同我們警方,其實全都搞錯了,弄反啦。”
“其實站在目擊者的心理,就可以理解他為什麼會搞錯弄反了。因為他是個年輕男性偷窺者,想要看的就是這種香豔刺激的場麵,他的潛意識裏想要看男性對女性的強迫事件,所以就想當然地在一開始就認定了男女大小的分配。說到目擊者的口供,大家別忘了,目擊者說薑靜是認識那個凶手的,她給凶手開了門,還跟凶手有過交流。而薑靜認識的,能夠在大晚上讓進家門的,應該不會是不相識的高大壯碩男人,而是她認識的,而且覺得比較安全不夠成威脅的閨蜜的表弟裴健。”冉斯年說著,同情地望著林芳。
瞿子衝問夏安安:“薑靜遇害那晚,裴健沒有跟你在一起,對吧?”
夏安安狠狠抹了一把臉上源源不斷的淚痕,用力說:“沒錯,那一晚我睡得很熟,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現在想想,一定是他,他給我下了藥!”
範驍還在回味冉斯年說的身材顛倒的問題,仍舊滿腦子問號,“冉先生,那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薑靜要對裴健動手動腳啊?她主動勾引裴健,難道是因為,因為她喜歡裴健?”
範驍的話觸怒了林芳,林芳的拳頭重重砸在桌麵上,咬牙切齒地說:“不可能,不可能!”
冉斯年忙安撫林芳,“林女士,放心,這當然是不可能的,薑靜是不會喜歡裴健的。其實,其實她隻是在試探,替她的最好的朋友試探。”
“試探什麼?”範驍仍舊懵懵懂懂。
饒佩兒搶先回答,“小範,你畢竟是個年輕男人,根本不懂女人的心思。之前夏安安不是說過嗎?薑靜開玩笑的時候說過裴健可能是喜歡夏安安,我想,一定是旁觀者清,薑靜看出了裴健的不對勁。薑靜一定也注意到了裴健說自己有女友,可是那個女友從未露麵。薑靜覺得,要麼就是裴健喜歡夏安安,編造出了一個不存在的女友打掩護;要麼就是裴健是個同性戀,所以喜歡跟表姐更多的接觸,把表姐當成了閨蜜好友,編造出了一個不存在的女友打掩護;要麼就是裴健喜歡的是自己,所以才會跟自己的閨蜜、他的表姐走得那麼近,經常三個人一起出去玩,喜歡一個比自己大上好幾歲的姐姐也是挺難為情的,所以裴健編造出了一個不存在的女友打掩護。薑靜能夠想到的可能隻有這三點,為了排除第二和第三條,所以薑靜才會‘調戲’‘勾引’了裴健。”
冉斯年回身拍了拍饒佩兒膝蓋上的手說:“佩兒,你說的正是我想的,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眼看冉斯年和饒佩兒如此旁若無人的起膩,瞿子衝嘴角下垂,範驍則是更加明顯的撇嘴。
“唉,可令薑靜怎麼也沒想到的是,裴健此行不是為別的,而是為了殺她而來。倒在床上之後,裴健趁薑靜不備對她下手,雖然薑靜是個身高將近一米七的女孩,但她畢竟是女孩,力氣肯定還是不如裴健的,裴健很可能是先擊暈了薑靜,然後戴上手套用晾衣繩勒死了薑靜。”冉斯年抱歉地望著林芳,給了她女兒之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