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記憶卡(1 / 2)

冉斯年審視著傅強,直覺再次告訴他,傅強不像在撒謊,他問:“怎麼?你懷疑我一直處於被監視的狀態,所以才會以一個顧客的未婚夫的身份前來?”

傅強聳聳肩,“我不敢確定你是不是被監視,隻是以防萬一。我來找你,是為了我們共同的客戶,黎文慈。”

緊接著,傅強言簡意賅地介紹了他跟黎文慈的關係。

黎文慈找上傅強是在她第二次找上冉斯年之後。黎文慈當時拜托她的丈夫也就是瞿子衝,幫忙調查29年前的夫妻被害謀殺案,但是因為種種原因,瞿子衝不方便私下或者上報請求再把這舊案翻出來調查,這樣對於他的仕途難免有所影響,畢竟瞿子衝現在是黎文慈的丈夫,再私下或者請求上麵重新調查此案,難免有徇私的嫌疑。無奈之下,黎文慈隻好去找冉斯年幫忙,以釋夢療法企圖在夢中尋找凶手。另一方麵,她也找到了傅強這個私家偵探,希望傅強能夠直接去調查當年的命案。

冉斯年不知道傅強的存在,可傅強卻一直知道冉斯年的存在。黎文慈第一次找上傅強的時候就把冉斯年的釋夢結果和推測跟傅強講過了。冉斯年給黎文慈進行釋夢療法的半個多月裏,傅強一直在暗中調查29年前的命案,通過一些渠道也獲知了警方當年的調查進度。

隨著釋夢療法的進展,黎文慈已經在夢裏見到了凶手的形象,隻不過,這凶手的形象不甚清晰,隻有某個特殊的特征,還不好辨認。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凶手是兩個人,而且都是男性。

也許是因為釋夢療法的過度使用和副作用吧,更或許是因為黎文慈尋找真相的迫切心理影響了情緒,黎文慈患上了一定程度的憂鬱症和恐懼症,但她決定先無視自己的心理狀態,繼續探尋真相。

傅強覺得黎文慈已經接近了走火入魔的狀態,因為夢境和他這邊調查的停滯不前,整個人都繃緊,像是隨時會斷掉的弦。傅強建議黎文慈離開鬆江市,去周邊的旅遊景點放鬆一下心情,也許換一種狀態,反而可以在夢中有所收獲。

黎文慈采納了傅強的建議,她最後一次從冉斯年辦公室裏出來的第二天,便踏上行程,隻身一人去了省內的旅遊景點,在景點周邊的賓館下榻。黎文慈到達賓館的當晚,還用賓館的電話給傅強打了一通電話,告訴傅強她的狀態果然好多了,說不定以這樣的狀態去做夢,會有所收獲。

那一次也是傅強最後一次跟黎文慈說話。

四天之後,黎文慈回到鬆江市,回來的第二天,她跳樓自殺。

當然,跳樓自殺是官方認定的說法,其實傅強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黎文慈死於謀殺。

得知冉斯年任職的谘詢中心發生爆炸事件的時候,傅強身在看守所,得知黎文慈跳樓自殺事件的時候,傅強正在辦理保釋的手續。他因為調查29年前的案子耍了一些小手段,結果被警方給拘留了。

恢複自由身之後,他才拿回自己的手機,手機裏有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寫著:你送我的相機被我弄丟了,抱歉。

傅強看了時間,這條短信正是黎文慈在外地旅遊的第二天早上發來的信息,而這個發信的號碼也是旅遊景點那邊的號碼,毋庸置疑,這短信是黎文慈發給她的。傅強當然沒有借給黎文慈什麼相機,但他卻知道黎文慈去旅遊是帶著相機去的,因為黎文慈說過旅遊有自己帶相機拍風景的習慣。這條信息就是黎文慈在暗示自己去旅遊景點尋找相機!

為什麼要暗示?相機裏有什麼?關於這兩點,傅強也有自己的想法。

傅強認定,一定是黎文慈在旅遊景點那邊又想起了有關29年前親生父母謀殺案的某些線索,很可能就是使用了冉斯年的釋夢療法,在夢中得到了進一步的線索,更加有可能,她直接認出了凶手。

有了這樣突破性的進展,黎文慈自然是想要馬上聯係冉斯年和傅強的,結果兩個人都聯係不上,她又在新聞裏看到了冉斯年任職的谘詢中心發生爆炸事件,便已經猜到了冉斯年是因為29年前的謀殺案而受到波及,當年的凶手已經發覺了黎文慈和冉斯年以及傅強想要重翻舊案,已經危及到了他,所以才時隔29年,再次出山,殺人滅口。

黎文慈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正常情況下,她是應該向她的刑警隊長老公求助才對的,可是她沒有,為什麼呢?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她不能,因為她的老公瞿子衝很可能就跟29年前的命案有關。她為什麼沒有馬上報警呢?那是因為她就算報警了,警方也不會相信她的話,因為她沒有任何證據。夢,當不了證據。

在這種危險的境地下,在隨時可能被當年的凶手找上滅口的恐懼之中,黎文慈做了一個決定,她要趁凶手找上來之前先錄下一段自己的自白視頻,把她通過釋夢療法回憶的真相和真凶的身份講出來。然後妥善把這段視頻藏好,這樣,哪怕自己真的不幸遇難,那段視頻也可以讓自己和親生父母沉冤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