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斯年一番詳細的敘述下來,饒佩兒驚歎之餘愈加摸不著頭腦。沉默了片刻後,她才恍然大悟,驚叫:“斯年,難道是昨天你掃蕩了黎文慈養父母的家,看到了什麼有用的線索?然後把這些線索串成了一條線,你的潛意識根據這條線又充盈了一些細節,最終織了這麼一個夢?”
昨天,冉斯年和饒佩兒的確都不在家。本來冉斯年是打算自己獨自一人趕往黎文慈的養父母家跟二老聊聊的,可是饒佩兒執意要跟隨,冉斯年一開始是絕對反對的,因為他不想把饒佩兒也拉入自己的泥潭之中,讓她也麵臨著未知的危險,可是饒佩兒居然一路跟蹤他。兩人在黎文慈養父母家門口前後腳下車,沒辦法,冉斯年隻好帶著饒佩兒一同上樓做客。
其實饒佩兒的陪同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暫時先牽製住黎文慈的養父母,給冉斯年製造機會“掃蕩”黎文慈的房間。
後果可想而知,二老聽到了房間裏傳來的破壞性聲響,怒不可遏,但是房門又被反鎖,他們無法進入,情急之下就要報警,多虧了饒佩兒的阻攔和解釋。最後,冉斯年和饒佩兒兩人乖乖留下清理戰場。清理到一半的時候,黎文慈的養母識破了冉斯年的身份,才不是什麼黎文慈的老同學,而是那個使用狗屁釋夢療法害黎文慈跳樓自殺的心理谘詢師,於是提著掃帚,把冉斯年和饒佩兒趕出了家門。
總之,昨天對於他們倆來說,是極為狼狽的一天。幸好,對於冉斯年來說,也是收獲頗豐的一天。
“私家偵探的小廣告、旅遊雜誌、一個旅遊紀念胸章、換了小記憶卡的相機、還有混在梳妝台裏淩亂的東西的、從賓館帶回來的、用了一半的一小瓶洗發水,”冉斯年靠在沙發背上,眯眼回憶著這些織夢的道具,也是關鍵性的線索,“我在黎文慈的房間裏掃蕩的時候,看到過這些東西。也正是這些東西,讓我的潛意識推測到黎文慈很可能除了找我幫忙之外,也找了一個私家偵探去直接調查29年前的命案,她在跳樓前曾經去了省城周邊的旅遊景點散心,並且是帶著相機去的,可是回來後,相機還在,裏麵的記憶卡卻不是原裝的,而是換上了一個容量很小的,不適合在相機上使用的記憶卡,並且,旅遊期間,黎文慈下榻在賓館裏,估計是離開的時候比較倉促,心緒煩亂,才會把賓館裏那種比較劣質的洗發水也混進了自己的隨身護膚品裏帶了回來。根據這些,我才會加工製造了那麼一個夢。”
饒佩兒理解地點頭,又發問:“那麼後來的傅強和鄔婷婷又是怎麼回事?你編造出來的名字?”
“不,這兩個名字一定是本就存在的,如果是我憑空編造名字的話,會編造更加大眾化的姓名,”冉斯年問饒佩兒,“昨天咱們在黎文慈臥室裏收拾戰場的時候,我記得你還特意多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紙張裏的那張紅色請柬呢。那是一張黎文慈收到的結婚請柬,新郎名叫傅強,新娘叫鄔婷婷。”
“我記得昨天我看到了很多名字,因為黎文慈是個高中老師,她房間裏有一些印著學生名字的名冊之類的東西,相片的後麵也都印著名字。為什麼你單單就記住了這對兒新婚夫妻的名字了呢?”饒佩兒不解地問。
冉斯年雙眼放光,意味深長地回答:“因為參加婚禮是要送禮金,或許還要送新婚賀禮的。”
“你是說,這就是你的夢給你的暗示?”饒佩兒的大腦飛速運轉,衝口而出,“既然是傅強跟你說,黎文慈為了保留證據和線索,把那個關鍵的、錄有黎文慈指證凶手的記憶卡當做禮物送給了三位旅遊時候認識的遊客,這也就是在暗示,其實記憶卡是被黎文慈藏在了新婚賀禮中,送給了這位傅強?”
“我認為這個可能性不小,我們有必要再去這位傅強家裏做做客。”冉斯年對於自己下意識就說了“我們”,把饒佩兒也給帶上的話有些後悔,但是想到自己想讓饒佩兒這個大大咧咧無所畏懼的女孩現在抽身,不去管他的事,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隻好暗暗下定決心,這一次,他一定會盡全部力量,調動自己的全部智慧去保護饒佩兒,絕對不可以再連累另一個無辜女孩。
饒佩兒笑嘻嘻地說:“搞不好現實中的傅強和鄔婷婷跟你夢中的長相也完全吻合呢,因為黎文慈的臥室裏說不定就有哪張老同學的合照裏有他們倆,照片後麵又恰巧標注了名字。”
冉斯年微微一笑,心想的確就是這樣,他明天就要去見見這二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夫婦倆了。
饒佩兒本來想起身上樓,走了兩步又回過神,皺著眉問:“對了,你夢見了瞿子衝給你打電話說是要通緝傅強,於是你把傅強藏在了地下室,這是不是代表你的潛意識裏已經在懷疑瞿子衝跟黎文慈的死有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