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個大臣(1 / 2)

會議室中靜得出奇,沉寂了半分鍾後,陳虹突然猛地跳起來,一把揪住袁慶豐的衣領,發狂似的搖晃他,她一邊搖一邊放聲大哭,仍舊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範驍和瞿子衝忙一邊一個把陳虹拉扯開。

陳虹馬上又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盞熄滅的燈一樣,暗淡無聲地癱軟在椅子上。

冉斯年雙眼放著寒光,來回去看袁慶豐和胡大盛,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曲線救國。”

饒佩兒最先反應過來,“啊,斯年,我明白了,就是你做的那個夢!曲線救國的夢!你當初就跟我說過,如果是想要提醒你曲線救國這個線索的話,隻需要一個姓汪的大臣就可以了,可是你的夢裏卻有兩個大臣主張曲線救國。現在看來,一個是胡大盛,想要曲線救國拯救兒子的胡大盛,還有一個大臣其實就是袁慶豐,他想要重新回歸家庭,不是直接去表達悔意誠意請求陳虹的原諒,而是也采取了曲線救國的策略,讓陳虹遭受打擊,自己好趁虛而入!”

“沒錯,采取曲線救國策略的罪犯其實有兩個,一個是胡大盛,另一個就是袁慶豐,”冉斯年頗為同情地說,“所以第三個受害者,也是隱藏最深,絲毫不知道自己其實也是欒霞案受到波及的受害者的,就是陳虹。”

饒佩兒小聲說:“怪不得你一定要袁喆離開呢,讓一個十六歲的孩子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如此一個人渣,一再傷害母親,對他來說是太過殘忍了。”

“是啊,我想這種事,還是永遠都不要讓袁喆知道為好,至於袁慶豐這個間接的強奸犯,就讓他接受法律的製裁後,從此從這對兒母子的生活中消失就好了。陳虹,相信你的想法也跟我一樣,總不希望袁喆從今往後都帶著對父親的恨生活下去吧,心中有恨,還是恨自己的父親,對一個孩子,哦,不,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痛苦的自我折磨。”冉斯年帶著詢問的目光去看仍舊是雕像一樣的陳虹。

陳虹呆愣愣地微微點頭,仍舊不言不語,淚水卻像是決堤一般,無聲傾瀉。

袁慶豐已經抖如篩糠,他知道自己完了,跟早就知道自己完了的胡大盛相比,他表現得更加狼狽慌張。

“總結來說,袁慶豐的確就是欒霞命案的目擊者,”冉斯年整理心情,驅趕對袁喆那孩子的同情,對袁慶豐這個人渣的痛恨,冷靜地說,“這一點應該是出乎胡大盛意料之外的,他沒想到,他以胡超的身份把欒霞約到家裏見麵的時候,欒霞會叫上已經跟她翻臉的袁慶豐,而且袁慶豐也真的會為了要回一枚金戒指就大晚上趕到了胡家去給欒霞撐腰。最後的結果就是,袁慶豐去得不是時候,他正好趕上了目擊胡大盛殺死欒霞。接下來,可想而知,袁慶豐以此要挾胡大盛,可胡大盛哪有錢?他沒錢沒勢,對袁慶豐來說,根本沒什麼用。”

袁慶豐一個勁搖頭,做垂死的掙紮,倒是胡大盛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反而坦率地說:“沒錯,我對袁慶豐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他覺得就算去報警指證我,對他也沒什麼好處,還不如利用我來為他做點事。我雖然一無所有,但好在我有一張生麵孔,我還是個男人。”

饒佩兒注意到胡大盛說這話的時候,陳虹全身劇烈抖了一下。饒佩兒輕輕拍了拍陳虹的冰涼的手背,小聲在她耳邊安慰說:“一切都過去了,壞人會得到懲罰的。”

“不!”袁慶豐突然大叫,“是你提議的,是你說的!你說你知道我需要什麼,你能為我做,隻要我不供出你來,你什麼都肯做!”

胡大盛不屑地笑笑,“沒錯,這話是我說的,是我的原話!可是我也隻是說了這些,真正把話說明白了的人,是你吧?我說完這話,你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夠了!”饒佩兒突然厲聲嗬斥,“你們兩個半斤八兩,就不要再這裏推卸責任了!”

冉斯年被饒佩兒突然的激動和憤慨感到意外,側目一看,饒佩兒已經緊緊握住了陳虹的手,這個女人果然比自己要富有更多的同情心,這也是他喜歡和欣賞她的原因之一。

瞿子衝清了清喉嚨,最後總結:“既然已經真相大白,那麼多說無益,胡大盛,我現在正式以涉嫌謀殺兩名女性,強*奸陳虹的罪名逮捕你。你的如意算盤已經落空,不但沒法給你的兒子謀求一個未來,連唯一能夠照顧他的你這個父親,他也會失去。這就是犯罪的下場!”

胡大盛抬頭倔強地瞪著瞿子衝,眼神裏全是憤怒,而且是指向瞿子衝的。別人可能不了解其中的緣由,但冉斯年是清楚的,因為瞿子衝一定好多次暗示過胡大盛把他的罪證交出來,跟他做交易。可胡大盛盡管走投無路到了要把兒子送進監獄的地步也不肯承認自己握有瞿子衝的罪證,瞿子衝一定非常失望。現在,胡大盛算是徹底完了,胡超變成了一個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孩子。胡大盛知道,局勢變成今天這樣,他的兒子胡超一定成了瞿子衝的另一個籌碼,他擔心自己入獄或者死刑之後,瞿子衝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所以才會以如此憤怒而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瞪著瞿子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