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先生,”呂震抹了抹眼角的淚,嘴唇不斷顫抖,抖了半天,終於說出了包含千言萬語的三個字,“謝謝你。”
冉斯年感懷呂震的悲慘,嘴角牽起一絲苦笑,低聲說:“相信我,一切都會過去的,我過去也曾遭受足以致命的打擊,今天也照樣自信快樂地活著。隻要活下來,就有翻身的一天。”
冉斯年說完便起身準備出病房,身後還跟著一個低頭記錄冉斯年剛剛的話,把這話當做名人名言的範驍。
醫院的走廊裏,瞿子衝跟冉斯年告別,接下來他必須馬上投身於工作之中,帶呂震的妻子和老板回警局詢問,並且派遣手下去兩人的家中和工作場所搜證,相信真相很快就會落網。
送走了瞿子衝,冉斯年看了看身邊那個捧著小本仍舊在記錄的範驍,無奈地說:“小範,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哦,對了,在這之前,還得麻煩你查一下,導演常青家的地址。”
半小時後,冉斯年和範驍坐上了出租,前往鬆江市有名的別墅區。
範驍在車上興奮地坐不住,嘴裏不斷念叨著:“神探福爾摩斯身邊有個華生醫生,神探弗洛伊德身邊有個警察範驍,哎呀,都是最佳拍檔!”
車子行駛在路上,範驍階段性的沉默了五分鍾後,突然又開口,隻不過這一次不是自言自語的絮絮叨叨,而是又成了問題寶寶。
“冉先生,我有問題可以問你嗎?”
“不可以。”冉斯年閉目養神,想也不想地回答。
範驍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問:“是有關於之前在你家的那個濃妝大媽的,她說你明明知道了首飾盒在哪裏去不告訴她,你說你根本沒能通過大媽的夢解讀到首飾盒在哪裏,這是真的嗎?你也有解,哦,不,釋不出來的夢嗎?”
冉斯年仍舊閉著眼,機械性地解釋:“我是說過,人的潛意識是個敏感的偵探,但是呢,也不是每個人的潛意識都那麼明察秋毫的,像那位沒心沒肺的夫人,她的夢境完全是財迷的反應,隻表達一個主題,那就是想要挖掘寶藏的急切心情。潛意識就跟智商和情商一樣,因人而異,看那位夫人這副尊榮和行事風格就可以得知,她的潛意識就像是一眼可以看到底的淺灘,而這淺灘裏沒有什麼首飾盒。”
範驍忙掏出小本開始記錄冉斯年的名人名言,記完之後,他又開口:“我還有一個問題可以問嗎?”
“還是不可以。”冉斯年苦笑著回答。
“哦,”範驍愣了一秒,這一次他聽清楚了冉斯年的回答,但是他仍舊問道,“請問你幫助瞿隊,幫助警方破案,是免費的還是收取一定報酬的?就像是你給顧客釋夢一樣要收費的?如果是收費的,這錢是誰來出?是瞿隊還是公安局報銷?”
冉斯年哭笑不得地睜開眼,“免費的,免費的!”
“可是我聽瞿隊說你因為生活窘迫連車子都賣了,既然這麼窘迫,為什麼不向警局或者瞿隊收費?”範驍開始喋喋不休地發問,一個回答帶來的絕對不是問題終止,而是問題繼續。
“因為愛好,愛好行不行?我覺得生活太過單調,想要遭遇或者參與一些有趣的事情,如果還能用我的本領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那何樂而不為?”冉斯年誠懇地回答。
“瞿隊說你可以找個房客收租金,這樣可以減輕一下經濟負擔,可是你卻不願意,寧願賣了別墅換小公寓,為什麼啊?”範驍的聒噪已經讓出租車司機這類聒噪的人群都看不進去了,司機師傅不斷從後視鏡好奇地看這個嘴巴裏裝了永動機的小年輕。
“隻要能碰到合適的人,為什麼不呢?”冉斯年撒謊了,其實他寧願賣了別墅自己另外買一件小公寓,也不願與人合租,讓陌生人闖入自己的世界。
“我,我行嗎?我能不能當你的房客?”範驍性急地又問,感情之前講了那麼多,就是為了引出這件事。
冉斯年笑吟吟地說:“可以啊,可以給你個友情價,房租每月五千,押金一萬,半年一付,咱們什麼時候簽租用協議?”
範驍被一盆冰水迎頭潑下,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每月五千?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他現在租住的小隔間,月租才五百,他雖然現在可以領到實習工資了,但也不過是一千五。
範驍沉默了,這一次破紀錄,沉默了十分鍾。
下午三點,在範驍出示的警察證件的幫助下,冉斯年和範驍成功進入了常青的別墅,見到了那位最近正占據頭條的名導演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