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斯年身處一副靜態畫麵之中,地點是大學城後麵的樹林,時間是夜晚。
瞿子衝就站在冉斯年身邊,為他掀開遮蓋屍體的塑料布。他稱職得像是一尊雕塑,就那麼扯著塑料布,臉上的神態也是冰凍住的,因為屍體的過於血腥恐怖保持著一副呲牙咧嘴的狀態。
冉斯年俯下身,慢慢近距離去觀察汪小玉屍體上的傷痕,從頭頂開始,一點點近距離地仔細研究,一直到腳掌。
冉斯年看完第一遍,並沒有要結束“驗屍”的意思,又重新從頭往下確認了一遍所有的傷痕。雖然汪小玉的屍體血肉模糊,他這麼看遠不如法醫清洗過屍體後對傷痕的觀察,但是冉斯年憑借著自己在夢中的超能放大能力,倒是也可以把這些傷痕的特征盡收眼底。
第二遍,冉斯年讓自己的手裏憑空多出來一隻格尺。本來驗屍是應該用專業的尺子去測量屍體上的各種特征的,可是冉斯年沒有親眼見過那種專業的尺子,最熟悉的就是自己書桌筆筒裏的那根金屬格尺。在夢裏,還是利用自己比較熟悉的工具更得心應手,所以他就像是個魔術師,想要什麼,隻要帶著那個意願伸出手,想要的東西自然就會憑空出現。
冉斯年用尺子仔細測量了幾個比較清晰的傷痕,果然,一切就如冉斯年之前預料的一樣,這些傷痕的特點就是佐證。
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冉斯年看了看手機,瞿子衝並沒有給他打過電話發過信息,看來是那邊的守株待兔還沒有等到夏安安和裴健。看來這個齊聚一堂的推理大戲,還得等一等才能正式公映,冉斯年這個男主角還真不免有些期待和興奮。
洗漱完畢,冉斯年打算去醫院探望饒佩兒,順便問問她陶翠芬怎麼會口出狂言,認為她是他的未來嶽母。
“斯年,你來啦。”
冉斯年一推開饒佩兒病房的門,便看見一臉小女人欣喜甜蜜的饒佩兒衝自己招手。他直視饒佩兒那雙熟悉的雙眼,清楚地在那雙眼睛裏看到了女人獨有的光芒,而且是女人在凝視自己戀人時候才有的由心而發的甜蜜感,滿足感的眼神。
“你,你……”冉斯年讀懂了那眼神,一時間無措地說不出話來。他覺得他一定是失憶了,自己什麼時候跟饒佩兒進展到這一步的?難道他忘記了什麼關鍵的部分嗎?
饒佩兒有些不好意思地頷首,看了一眼一臉不悅的陶翠芬,小聲招呼,“斯年,快進來啊。”
冉斯年像個機器人一樣走進來,眼神在饒佩兒和陶翠芬,以及梁媛臉上掃過,隻見梁媛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怪模樣。
“斯年,我聽梁媛說了,你前天晚上大半夜跑來醫院,就是擔心我有危險,”饒佩兒待冉斯年走到床邊的時候,竟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拉著他坐到床邊,繼續說,“你真的讓我好感動,我想,我們也不必要再瞞著其他人了,我們倆,我們還是,還是公開吧。”
冉斯年下巴差點脫臼,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想說饒佩兒是不是神經錯亂了,可是對上饒佩兒的目光時卻發現她在衝自己神秘兮兮地眨眼。
“媽,梁媛,你們先出去一下好嗎?我想跟斯年單獨待一會兒,你們也知道,我們一天多都沒見麵了。”饒佩兒撒嬌似的嬌滴滴地說。
病房的門剛被從外麵關上,冉斯年就用另一隻手覆在饒佩兒的手背上,親昵地說:“親愛的,咱們什麼時候好上的,我怎麼不知道?”
饒佩兒臉色一變,把手抽了出來,還在被子上蹭了蹭,白了冉斯年一眼,“你放尊重點。”
冉斯年無辜地攤開雙手,“拜托,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冉斯年,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饒佩兒清了清喉嚨,極為正式地說,“我想你假裝我的男朋友。”
冉斯年愣了一下,下意識擺手說:“不是吧?這麼狗血?你要是想揩油直接說就好了,我也可以成全你的。”
與冉斯年的嬉皮笑臉形成鮮明對比,饒佩兒一本正經,“冉斯年,住院這兩天我一直試著再去做那個狼外婆的夢,好不容易前天晚上又夢見了狼外婆,可是在夢裏,我還是那麼沒用,沒有你的幫忙,我根本沒法打敗狼外婆。”
“我知道你想要把我也拉入你的那個夢,可是也沒必要我非假裝成你的男朋友吧?”冉斯年不以為然。
“有必要的!”饒佩兒再次抓住了冉斯年的手,“你不僅僅得當我的男友,還得跟我假裝戀愛才行,我們戀愛一陣子,我就一定可以帶著你上那列火車的。相信我,要一個女人夢見一個合租的房東很難,要她夢見男友,而且是在危機時刻夢見男友,那就是很容易的事情啦。”
“你就不能直接夢見一個什麼超人鋼鐵俠之類的超級英雄來幫你打敗狼外婆嗎?非要我?”冉斯年這話一出口,自己也沒忍住笑了出來,又是什麼狼外婆又是超人鋼鐵俠的,他自己都覺得荒唐可笑。
“不可能,我的潛意識已經認定你才是最厲害的,在夢裏是最厲害的角色,別忘了,當初可是你提議要我在夢裏尋求你的幫助的。”饒佩兒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