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清明夢劫 第十二章 千刀萬剮(1 / 2)

會議散場,幾個人紛紛離開,瞿子衝卻沒有起身的意思,冉斯年看得出瞿子衝有話要單獨跟自己說,便打發饒佩兒在外麵等他。

“斯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在暗示我,文慈的死跟姚葉是一樣的,她們倆都是被不在場的凶手謀害,雖然是主動跳下去的,卻相當於背後有一隻無形的手推了她們,對不對?”

冉斯年麵色沉重,“是的,我之前沒有對你完全坦白,其實,我對於黎文慈實施的釋夢療法有些重了,已經不是利用釋夢去影響人的潛意識那麼簡單,也不是利用心理暗示去幹預對象夢境,說白了,我是教黎文慈去做清明夢,我希望她能夠控製自己的夢境,用盡全力去在夢中尋找凶手。而我相信,她最終找到了,她真的在夢裏看到了29年前的真凶。”

“既然是你教文慈做清明夢,那麼她的知夢扳機應該隻有你知道才對,而文慈跳樓的時候,你正在住院,還處於昏迷狀態,所以自然不是你害她。可是除了你,還會有誰呢?”瞿子衝痛苦地扭曲著麵部肌肉,提到黎文慈,他的雙眼不禁濕潤。

冉斯年想說除了我自己,最可疑的人就是你,瞿子衝,你這個黎文慈的丈夫,深信不疑的愛人。黎文慈最有可能把她做清明夢的一些細節告訴瞿子衝,瞿子衝雖然不是什麼夢學高手,但是如果他把黎文慈的知夢扳機告訴給了某個高手,那麼也就等於把凶器交給了某個殺手。黎文慈的死,瞿子衝就是間接凶手。

當然,這些話冉斯年不能說,他還得跟瞿子衝這個隊長保持表麵上的和平和統一戰線。

“對了,”瞿子衝揉了揉太陽穴,收回了雙眼的濕潤,轉移話題問,“你跟饒佩兒,你們又和好了?”

冉斯年聳聳肩,無所謂似的說:“實不相瞞,苗玫她,她訂婚了,對,她又訂婚了,當然,對象不是我。所以,所以我麵對饒佩兒的主動示好,就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唉,我們也算是各取所需吧,她現在沒了經紀公司,沒了飯碗,甚至連房租都快交不起,連什麼痔瘡藥的廣告都肯接,巴不得有我這麼一個可以養她的男友,而我呢,一個人單身久了,也需要一個床伴和廚娘。”

瞿子衝苦笑,“斯年,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冉斯年擺擺手,“無所謂啦,爆炸事件和黎文慈死後,我本來就是混日子。什麼時候黎文慈的死真相大白,能夠為我的釋夢療法平反了,我才能再次振作起來吧。”

瞿子衝又說了幾句鼓勵冉斯年的滿滿正能量的話,然後送冉斯年出門,“斯年,今晚拜托啦,如果有什麼線索,希望你能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們這邊也會按照你的思路,調查姚葉到底是從哪裏學會的清明夢,有消息也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冉斯年笑著跟瞿子衝揮手道別,拉起饒佩兒的手走出分局。

上了車之後,饒佩兒欣喜地說:“斯年,既然咱們都恢複了情侶關係了,你是不是可以繼續幫我忙啊?”

冉斯年雖然一直不想聽到饒佩兒的這個請求,可這會兒聽饒佩兒直白地說出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他淡淡地問:“你想要想起咱們在奶奶老家找到的那個盒子裏到底有什麼,是吧?”

饒佩兒頗有深意地點點頭,說:“雖然咱們當時打開的是一個空盒子,裏麵什麼也沒有,可是盒子裏的顏色花紋卻讓我想起了什麼,我最近這陣子做了三次同一個夢,我在盒子裏看到的是一張照片,而且我打開盒子看到照片的那一天正是我父親過世後一年的6月10日,我還想起了打開盒子的時候我抬頭去看過牆上的日曆。6月10日啊,這就是我一直想要追尋的謎底不是嗎?可是,可是夢裏照片上卻是模糊的,就好像是一個調色盤一樣,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我想,也許你可以利用你的釋夢療法,也就是讓黎文慈想起真凶的那套方法,幫我想起照片上的畫麵。”

冉斯年不滿地哼了一聲,“說白了,你想要做清明夢吧?我知道,這東西的確很吸引人,但是我真的不願意再去嚐試,我真的怕會害了你。你看黎文慈和姚葉,她們都是清明夢的犧牲者。”

“難道清明夢在你眼裏就那麼不濟嗎?它就沒有幫助過什麼人嗎?它不也屬於你的釋夢療法的一個分支嗎?”饒佩兒嘟囔著,雖然她對於自己的這個要求也沒抱什麼希望。

聽到“它就沒有幫助過什麼人嗎”的話,冉斯年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幅畫麵,一個皮包骨年輕人在暴雨天裏站在冉斯年大學宿舍的樓下,直愣愣地仰麵盯著冉斯年的窗子,任憑傾盆雨水打在臉上身上,被淋成了落湯雞。

“這件事容我考慮一下吧,你先不要催我,等忙過這陣子再議。”冉斯年稍稍動搖。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黎文慈和姚葉的案子,真的沒工夫去應對饒佩兒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