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憑空猜測,你們夫妻應該最清楚,因為你們的關係到底怎樣,隻有你們最清楚。哼,其實除了你們自己,每天跟你們朝夕相對的親人,遠比你們想象中敏感細致的孩子,小奎,也是很清楚的。”冉斯年咄咄逼人地直視著陳國斌和張悅夫妻,“而且,我做出這樣的推論,也是因為剛剛陳國斌的那個夢,我認為他的那個夢很可能就是我說的第二種可能性,因為陳國斌的潛意識裏在責怪小奎,想要衝小奎發泄怒氣,可是因為這種無端的怒火違反了夢的審查製度,所以夢才要經過改裝,憑空製造一個小奎改分數的假象。”
陳國斌馬上轉頭去看張悅,而張悅卻僵著脖子,不去看陳國斌,她滿臉都寫著心虛。
“夢的審查製度?”範驍撓頭,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夢還有審查製度?”
“是的,按照弗洛伊德的觀點,夢形成的動機往往是一個想要獲得滿足的願望,而通常我們總會忽略這一點,因為夢總是具有一定的荒謬性。實際上,夢的荒謬性正是它的自我改裝,在夢的審查製度的作用下的自我改裝。所謂審查,可以直接從字麵來解讀,就像是現實社會中的‘審查委員會’,偷稅漏稅、重婚超生,這些單位的工作人員都會查。為了躲避這些審查,現實中的人總會做一番偽裝,夢也是一樣,為了躲避審查,它就進行一番改裝,把夢者真實的欲望,不被道德允許的欲望隱藏在荒謬之中。”冉斯年一麵給在場的人普及釋夢的知識,一麵繼續用眼神給陳國斌和張悅施加壓力。
陳國斌沉不住氣地問:“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們的孩子現在被綁架了,可是你卻把責任賴在了我們身為父母的頭上,你到底想說什麼?”
冉斯年冷冷地逼視著陳國斌,說:“我懷疑小奎並不是被強行綁架的,他就像夢裏主動逃上了熱氣球一樣,是在沒有被暴力脅迫的情況下,平靜地跟綁架犯離開的。至於說他為什麼要跟隨綁架犯離開,我想恐怕就是為了逃離這個家,逃離讓他倍感焦慮的父母吧。”
瞿子衝是個經驗老道的刑警,他聽到這個份上,已經明白了冉斯年話裏的深意,更加從陳國斌和張悅的臉色證實了冉斯年的猜測,他清了清喉嚨,極為嚴厲地說:“陳國斌,張悅,現在時間緊迫,如果錯過了最佳的營救時間48小時,孩子的情況就越加危險了。你們最好實話實說,到底你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這對於尋找孩子非常重要!”
陳國斌一臉茫然,急得直搓手,無措地說:“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孩子媽,你知道什麼,快說啊!”
饒佩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聽了瞿子衝說的48小時之後便更加心慌,想像到一個十歲的小男孩正在跟一個變態一起,她急得衝口而出,“哎呀,你雖然不知道,你的潛意識卻已經知道了,夢裏的你之所以想要衝孩子發泄怒火,很可能是因為你的潛意識在懷疑陳佳奎不是你的親生骨肉!否則的話,一個父親為什麼莫名其妙要對聽話的兒子懷有怒火?有想要責怪孩子打孩子的欲望?”
饒佩兒話一出口,屋子裏所有人都震驚了,最為震驚的就是張悅。
冉斯年驚異地望著饒佩兒,“看來你真的可以晉升為我的助理了,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陳國斌怒目圓瞪,一雙眼像是要噴火似的死死盯住張悅,嘴唇顫抖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張悅的身上,等著張悅辯解或者承認。
張悅緊咬牙關,眼神裏透射著心虛和恐懼,她雖然一個字都沒說,可是她的神態和肢體語言等於什麼都說了。
過了一分鍾,陳國斌開口了,“怪不得,怪不得小奎長得一點都不像我,原來他是個野種!”
瞿子衝咳了一聲,厲聲道:“孩子是無辜的,請你說話注意點。”
“沒錯,孩子是無辜的,有罪的是你這個蕩婦!”陳國斌突然爆發,猛獸一樣撲向張悅,掐住張悅的脖子大叫,“你讓我替野男人養兒子!我殺了你!”
範驍和瞿子衝他們急忙上前阻攔,把發瘋的陳國斌拉開,可張悅的脖子上還是留下了兩個觸目驚心的紅手印。
張悅劇烈地咳嗽,但仍舊不肯說一個字,隻是緩緩往後瑟縮著,甚至不敢抬頭去正視丈夫陳國斌。。
範驍和鄧磊一起把發狂的陳國斌給架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冉斯年、饒佩兒、瞿子衝和張悅。
瞿子衝盡量溫和地對張悅說:“張悅,現在你必須要告訴我小奎的親生父親是誰,因為目前來看,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很有可能是他把小奎給擄走或者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