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斯年難得希望自己的釋夢結果是錯誤的,他不願意正視夢境給他的提示,有關那個不祥的預感。也正因為如此,他不願意把這個釋夢結果講給任何人,這樣難以啟齒的話,他不想說,至少,目前為止不想說。
一大早,冉斯年跟饒佩兒去早餐店吃早餐的路上,他接到了瞿子衝的電話。
“斯年,唉,又一個男孩失蹤啦!”瞿子衝氣憤地說,“因為我們沒能今早捉住那個張曉,導致又一個孩子被他給拐騙走啦!”
冉斯年的心一沉,喉嚨像是哽住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
“斯年?”瞿子衝在電話那邊還以為手機出了問題。
冉斯年把手機遞給身邊的饒佩兒,然後低頭沉默不語。
“喂?瞿隊嗎?”饒佩兒剛剛已經聽清了電話那頭說話的是瞿子衝。
“斯年怎麼了?唉,算了,你們還是快點趕過來,咱們見麵再說吧,”瞿子衝似乎沒心情追究冉斯年為什麼不說話,“風華中學,你們快點過來吧!”
於是兩人連早飯也沒吃,直接驅車趕往風華中學。
風華中學是鬆江市以嚴格著稱的寄宿中學,初高中都有,也是省市重點中學,升學率和口碑那自然是不用說了。冉斯年和饒佩兒趕到的時候,範驍已經站在學校大門口等著了。
停好車,範驍跟冉斯年和饒佩兒打了招呼,一臉嚴肅哀傷的範驍一路把兩人帶往了體育館的地下室,在地下的乒乓球訓練室的一架乒乓球桌上,他們看到了又一張鉛筆畫。
這一次的鉛筆畫明顯跟上一次那張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雖然這次現場沒有留下張曉的錄音帶,但是已經毋庸置疑,這畫是張曉留的。
畫的內容跟上一次比較相似,仍舊是那個男人躺在床上,當然,房間和床也都是一樣的,畫的角度也是一樣的。不同的是,這一次,男人身上沒有什麼黑霧,但他仍舊無法動彈,仍舊處於夢魘之中。最為恐怖的地方是畫中的房子,房子的四周牆壁,上方的頂棚和地麵全都像是融化了一般,流下了腐蝕性的半固體半液體,其中頂棚滴落下來的液體直接打在了床上男人的身軀上。那些半固體半液體在男人的身上腐蝕出了一個個細小的血窟窿,這些血窟窿有大有小,大的已經深可見骨。男人的身軀僵硬無法動彈,但是麵部扭曲猙獰,意思是他可以感受到身體腐蝕的痛感,卻無力逃脫,隻能承受。
瞿子衝指著畫問冉斯年:“這畫的意思好像跟苗玫在水裏被食人魚啃噬差不多。”
冉斯年搖頭,雖然不想說,但必須說,“不一樣,差的多了,完全是不一樣的意思。這兩塊拚圖不應該被拚在一起,他們距離很遠。”
“哦?那麼這幅畫是什麼意思?”瞿子衝問。
“這幅畫跟之前地下倉庫那幅畫是相同的意思,”冉斯年還想繼續往下說,但喉嚨卻仿佛抗議一般,這幅畫的出現,更加證實了他昨晚的夢境所要傳達的信息,那種最糟糕的結果。冉斯年在剛剛來的路上還在祈禱自己這一次釋夢錯誤,可是這幅畫反而是他釋夢正確的作證,他隻能無奈地搖頭,對瞿子衝說,“介紹一下失蹤男孩吧。”
瞿子衝衝範驍使了個眼色,範驍馬上過來掏出小本子,低頭念道:“失蹤男孩名叫肖涵,16歲,高一四班的寄宿生,平時就寄宿在學校宿舍,每個月才回家一次,有時候一學期隻回家兩三次。昨晚肖涵沒有回宿舍,老師昨晚查寢之後就一直在尋找肖涵。今天清晨學校老師在體育館裏發現了肖涵的書包,被撕碎的書包和課本,還有那幅畫,於是報警。肖涵是單親家庭,父親肖仲秋於三年前與其母親張琳離異,肖涵的撫養權歸母親張琳。可張琳一直忙於工作,對肖涵關注甚少。學校已經打電話通知張琳,她在外地出差,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瞿子衝重重吐出一口氣,意味深長地說:“斯年,這個肖涵的母親張琳,正是陳佳奎母親張悅的親姐姐。”
冉斯年一驚,“難道說,這就是張曉選擇陳佳奎和肖涵的原因?”
“是的,我認為這個張曉真正的身份絕對是跟張琳張悅姐妹倆有什麼關聯的,選擇陳佳奎和肖涵誘騙,絕對不是巧合!”瞿子衝鄭重地說,“下一步,我們打算從張琳和張悅的社會關係著手調查,找出幾個跟她們姐妹倆有恩怨的嫌疑人,然後根據你給出的童年時期被強暴的條件篩選,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嫌疑人,找到這個化名為張曉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