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斯年清了清喉嚨,目光直指在場的一個人,嚴肅地說:“這一次我就直接揭曉答案,先公布真凶的身份。殺死欒霞的真凶,就是你——胡大盛!”
胡超的臉色急劇轉變,他驚異地合不上嘴巴,看他的樣子,他似乎是認定了真凶會是袁慶豐,要不就是自己,怎麼可能是他的父親?
還沒等胡大盛有所反應,胡超先替父親解釋,“不會的!冉先生,我爸不會是凶手,欒霞死的那晚,他在城裏的工廠上夜班啊!”
冉斯年歎了口氣,反問胡超:“誰能證明?”
胡超理所應當似的拍拍胸脯,“我啊,我能證明!”
“你隻能夠證明在你出去買酒之前,胡大盛身在工廠值夜班,可是你買酒的路上被人攻擊,打暈後丟到了建築垃圾堆不是嗎?那之後,不但你沒有了不在場證明,你的父親胡大盛也同樣沒有不在場證明。”冉斯年耐心解釋。
胡超的眼珠子一轉,馬上擺手說:“不不不,我之前說的被打暈什麼的是我瞎編的,其實那晚我一直跟我爸在一起,我們就是彼此的不在場證人啊。”
冉斯年冷笑一聲,“胡超啊胡超,你到現在還以為胡大盛口口聲聲說那晚他一直跟你在一起,是為了給你作證?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其實一直想要把罪名嫁禍給你的人,就是你的父親,胡大盛!他之所以會編造出那麼一套不在場證明,是因為他明知道父親給兒子作不在場證明根本不足取信,而且還可以造成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假象,讓警方認為胡超根本就沒有不在場證明。胡大盛這招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讓警方根據這個證詞隻是懷疑胡超,而潛意識裏會認定胡大盛案發一整晚都獨自一個人呆在工廠,無形中,他把自己的嫌疑給撇清了。”
胡超瞪著倔強、噙著淚的雙眼,嘴唇抿得緊緊的,一個勁搖頭,顯然,他根本不相信他的父親胡大盛會是真凶,而且還意圖讓他這個兒子給他頂罪。
瞿子衝嚴厲地說:“胡大盛,你不想說點什麼嗎?是為自己的辯駁也好,或者認罪也好,你兒子對你如此信任,你總得說點什麼吧?不過在你說話之前,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那就是我們警方已經在你家後麵的小山坡上挖到了一具女屍,女屍的身邊還掉了一樣屬於你的東西,就是你在城裏打工工廠的工作名牌。”
胡大盛整個人像是泄了氣一樣,一下子癱軟靠在椅背上,他神情落寞,苦笑著說:“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發現了,我還以為我埋屍的地方很隱蔽了呢。你們是怎麼想到後山埋著一具屍體呢?”
瞿子衝哽了一下,這個問題他到現在也不知道答案,隻好望向讓他們去後山找屍體的冉斯年。
冉斯年的語氣緩和下來,回答胡大盛,“我之所以猜到後山埋著一具屍體,那是因為我已經猜到了你的全部計劃,後山的屍體還有屍體邊掉落的你的工作名牌,進一步讓我確認了我的猜測。”
胡大盛抽了抽鼻子,抹了把剛剛溢出眼眶的淚水,用滄桑的聲調感歎:“沒想到我精心設計的這一切全都失敗了,失敗了啊!”
冉斯年頗為同情地凝視胡大盛,掏出紙巾遞給他,“其實你當初大可以不必走這樣一條迂回的路,不必采取這樣曲線救國的策略,想別的辦法照樣可以達成你想要的結果,你從一開始就選錯了。”
雖然整個屋子裏的人,除了冉斯年和胡大盛之外,沒人聽得懂他倆說的是什麼,但範驍最性急,直接打斷他們的談話,問道:“斯年哥,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這個胡大盛是的殺人凶手,不但殺了欒霞,還有解剖室裏的那個無名女屍,更想要把罪名嫁禍到胡超身上,他這樣的人,你跟他為什麼這麼客氣啊?”
饒佩兒當然也看得出冉斯年對胡大盛的同情和溫和,全然不像是麵對一個殺死兩條人命的凶手,她又想起了之前冉斯年說的,整起命案有三個受害者,一個主謀凶手,一個目擊者證人,一個幫凶,一個被陷害的替罪羊,一個被拯救的無辜者,這句話。現在一一對應,已知的是兩個受害者,分別是欒霞和解剖室裏的那個無名女屍,還有一個受害者未知;已知一個主謀凶手是胡大盛,但他的殺人動機現在還算是未知;已知一個被陷害的替罪羊是胡超,但是被拯救的無辜者還是未知;此外,目擊者證人和幫凶也都是未知。饒佩兒琢磨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其實這些身份是重合的,也就是說,這四個人中有些人是一個人身負兩個或者更多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