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尷尬地請他進屋,一想到對方可能是秦家的朋友,又立刻變得生疏冷淡。
“奈禾,陳先生來了。”
嘎嘣……張奈禾差點把飯鍋摔地上,她緊張兮兮地對著抽油煙機的反光麵攏頭發,該死的,這是什麼狀況?她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邋遢?
陳敬英來了,流氓的陳敬英!她想起了換睡衣的事情。
執著討厭帥氣的陳敬英!她想起了那張令她怦然心動的容顏。
該死的陳敬英,他怎麼也不提前打個電話,給她心理建設的時間呀……
“你在幹嗎呢?”就在張奈禾拿著炒鍋不停糾結的時候,陳敬英已經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
“啊啊……”張奈禾放下炒鍋,雙手緊張得不知道該方向何處。
陳敬英雙手抱胸,斜靠在廚房門口,深邃的黑瞳望向了不知所措的張奈禾身上。
她穿著一件長袖白汗衫,一條快洗白了的淡藍色長褲,上麵隱約散發著青草的味道。沒錯,這是他的衣服,她估計在他家也沒找到女人的服飾。明明是大了好幾號的襯衫套在張奈禾瘦弱的肩膀上,卻讓陳敬英看得分外順眼,還挺有自己的味道。
張奈禾渾身別扭,尤其是想到自己和陳敬英同眠共枕了一夜,還被他……嗯,太丟臉了。
“嗯……”陳敬英輕聲呢喃,考慮要不要向前更進一步。
“你,你幹什麼呢。”張奈禾小心翼翼地熄了火,雙手擦了下毛巾,尷尷道。
“過來。”
“哦……”張奈禾眨了眨眼睛,別扭地移動過去。腳下一個踉蹌,準確地投懷送抱。
“……”
“小禾!”張媽媽仿佛一隻保護小雞的老母雞,雙手叉腰,不動聲色地出現在陳敬英的身後。
張奈禾尷尬地往後退,卻掙脫不了那雙停留在自己腰部的手掌。
“你衣服沒拿走。”陳敬英掃了一眼張媽媽,別有深意道。
“嗯……”張奈禾想起了清晨的情景,瞬間垂下了頭,臉上紅了一片。
“衣服,怎麼回事?”張媽媽急了,她看張奈禾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被人家吃了吧?
“我給你洗?”陳敬英繼續沉著道,聲音裏沒有一絲波瀾。從小到大,他習慣自己伺候自己,倒不介意多洗一兩件衣服,包括內衣!
“不用!”張媽媽打岔地搶過陳敬英的手袋,頓時大腦充血,恨不得一巴掌抽在這個年輕人的臉上。居然,居然把她的女兒……
“媽,媽……那個,您先出去,我們,有點事情要說。”張奈禾窘迫地小心翼翼地把手袋槍了回來。天呀,殺了她吧,這事情太遜了。最黑心的就是陳敬英,當著她媽媽麵提這個到底居心何在?
“你……”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張媽媽氣呼呼地摔門離去,這個傻閨女,讓她離開不是更讓那隻禽獸得手?
“你媽怎麼在這裏?”
“我們家我媽怎麼不能在了?”張奈禾沒好氣地回道。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故意氣她媽,故意讓她媽誤會,鬱悶的是她果然一點辦法都沒有,鼻子被他牽著走。
“嗯,我不惹她。”陳敬英淡笑著,摸了摸奈禾柔軟的發絲。
你沒少惹吧!張奈禾心裏暗道,仰著頭看著帶著喜洋洋般誠懇表情的灰太狼葉先生,一肚子火沒出發。憋到最後,狠狠地捶了下陳敬英的胸膛,氣憤道:“你怎麼可以那樣對我!”
“呃,怎麼了?”陳敬英一頭霧水。
“昨晚……昨晚,衣服……脫掉,嗯……”她的清白啊……
“你喝醉了。”陳敬英沉著道,不帶有一絲愧疚的神情。
“那也不能……你明白吧?”張奈禾皺緊眉頭,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鬱悶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陳敬英十分誠實。
“那我的胸衣怎麼會在那兒?”張奈禾指著手袋大聲質問道。
張媽媽被震了起來,坐在客廳的沙發裏心想,該死臭小子,果然把她閨女吃了。這種感覺是一種很奇怪的糾結,她養了二十四年的閨女,轉眼就成了別人的了。
“咳咳——”陳敬英緊了緊張奈禾的身子,輕聲說,“你小點聲。”
“哦……”張奈禾被他的氣息吹得心神蕩漾、神誌不清,立刻失了氣勢。
“昨天你吐了,總不能讓你髒著吧。”陳敬英很耐心,簡潔地解釋著。一雙深黑色的瞳孔漸漸放大,盯得張奈禾舉措不安。又來了,用眼神誘惑她。
“那你也不能在我不清醒的時候……那個……那個……”張奈禾一點點向後仰身,失聲道,“你別往下趴了!不要吹我……”
陳敬英愣了片刻,突然笑了,咧嘴道:“奈禾,你真可愛。”
撲哧,張奈禾再次紅臉,太,太肉麻了。
她受不了了,趁著陳敬英傻樂的同時鑽了出來,跑到了廚房角落,用力地呼吸,剛才真快憋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