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於一柄三尺青鋒上,麵露淡淡焦急,嘴型微合聲音卻遍布整個村莊:“我乃論劍山天心峰侍劍,付清寒。均天大戰前兆呈現,論劍山將麵臨浩劫。我奉師祖之名,前來疏散附近凡人駐地。”
“又來了。”夫子喃喃自語,皺起灰白眉:“七、八年就來一次,嚇死個人。這次均天大戰從我二十歲吼到六十歲,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一直就沒開打。”
“夫子夫子,什麼是均天大戰啊?”幼童們齊齊湧上,麵帶好奇圍上他,包括屁股腫大,滿頭是包的蕭小四。
夫子眉頭擰成兩條小蟲:“這……小孩子別問那麼多。”接著他張開雙臂把孩兒們圍攏,急急道:“仙師前來示警,不可不防。速速回家與父母隨仙師撤離……”
望著蹦跳奔遠的孩童身影,在石板路上投射出鮮活的影子。夫子倚門長吐出口氣:“希望待老夫駕鶴西去,這戰才開始打吧……”
接著他打了個激靈,仰望日照,心裏有話卻不再說出。
自己壽終正寢時,能躲過那傳說中的仙魔浩劫,固然落得輕鬆。可那些後人那些孩童,又該如何麵對此戰。會不會流離失所,會不會有生命之憂……
但是。
想再多,卻也無能為力啊!
老人搖搖頭,佝僂著背進入書房,開始慢慢收拾雜物家什。因神智恍惚心慌意亂,一個不留神,他撞倒在書桌前摔傷了膝蓋。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
八年後。
夫子揉著膝蓋處的舊傷,懶懶坐在張太師椅上。搖頭晃腦對著新晉書房的幼童讀著一篇賦文:“爾乃龍吟方澤,虎嘯山丘……”
“嗷!”一聲淒厲虎嘯自門外傳入,幼童們紛紛回頭竊竊私語。
“蕭小四又在欺負蕭大王了!”
“他打不過大王的……”
“但是大王每次都被他整得好慘,毛都快掉光了。”
夫子一拍書桌:“肅——靜!”
“長幼尊卑,禮不可逾!”夫子胡子抖成個篩子:“蕭小四是你們前輩兄長,怎可直呼他小名,而且我已經給他取大名為:逸塵。”
“蕭逸塵,這個名字真好聽。”
“可是感覺有點不對!”
“恩恩,他那麼混蛋的,不該叫這麼高級的……”
“據說他讀書糟透了,是個大笨蛋。”
孩童們繼續嘰嘰喳喳。
“肅——靜!”夫子爆發了聲後,頗為氣結狂咳不已。
“嗖——!”
窗外白光一閃,青色接踵而至。
夫子捶打胸口,上前扶住門框,瞟向門外高空。
一個清朗聲音遍布村莊:“我乃論劍山天心峰侍劍,付清寒。均天大戰前兆呈現,論劍山將麵臨浩劫。我奉師祖之名,前來疏散附近凡人駐地。”
“又、來、了!”夫子隻覺膝蓋處的舊傷疼得更厲害,禁不住一個踉蹌,蹭蹭朝後大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