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奈,何必誓言;往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哇啊,哇啊,好漂亮啊,好漂亮啊,受不了受不了了。”晚上十點鍾,獨自一人在寢室,甚是無聊的沈安若正準備洗洗上床挺屍的時候,先是幾聲砰砰的不知道是爆竹還是煙花的聲音震得她大腦暈脹,接著又是一陣接著一陣的狂呼呐喊,簡直有把研究生十二層樓掀倒的趨勢。正準備出門一看究竟,卻在打開門的刹那差點撞上推門而入滿臉興奮的秦穎身上。
“怎麼回事?外麵在吵什麼?”沈安若一臉疑惑的抓住秦穎的袖子正準備一探原委,誰知道卻被秦穎大力一扯拉到了陽台上。
站在八樓的陽台上往樓下俯瞰,卻連一個毛影都看不見,沈安若不禁打了個寒戰,正準備轉身往屋裏邁步時,卻看到身旁的秦穎不知道從哪裏搞來個手電筒,一道追光打在樓底,然後隻聽得砰地一聲,樓前小廣場上一束彩光直擊天空,在離地20米左右的地方,瞬間綻放,一朵巨大的玫瑰在空中盛開又落下,絢爛奪目,隨後,玫瑰四周的煙火也依次盛開,顏色各異,耀眼的光暈照亮了沈安若沉靜的臉龐,一朵玫瑰在她的瞳孔裏盛開落下再盛開再落下,但始終照不亮她冷若冰霜的容顏。
此時隻聽嘶的一聲,沈安若低頭看樓下,卻在廣場煙花的正中央看到一顆璀璨的紅星,中間是紫光閃爍的安若二字,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煙花綻放時逐漸退後,沈安若卻還是看清了那道挺拔的身影是屬於誰的,二話不說,沈安若拉上了窗簾。
“若若,你不下去看看嗎?”身後的秦穎看著靜靜坐在床邊發呆的沈安若,弱弱的問道。
“秦穎,我們還是朋友嗎?”從床沿邊站起,沈安若看著眼前麵色微紅的女孩淡淡的問道。
“沈安若,你不會因為這件事就要跟我絕交吧,我拜托你不要這麼聰明好不好,當然聰明是好事,但過分聰明就不好了,過分聰明比過分愚蠢更危險,過分愚蠢至多誤己,過分聰明則要害人的。”說完,秦穎抬眼看了看眼前毫無表情的沈安若,隻得悻悻地吐了吐舌頭,拉著沈安若的手臂道。
“好吧,我錯了,其實我也是為了你好,陸錦年已經離開那麼久了,你卻仍然不肯放過自己,將自己關在與他的回憶裏,日日沉湎,禁錮著自己也隔絕著他人。連莎翁都說過,時間是神兵利器,會刺破青春的華麗精致,會把平行線刻上美人的額角,會吃掉稀世珍寶,天生麗質,什麼都逃不過他橫掃的鐮刀,可是他媽的,為什麼時間對你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更加深了你的執念,沈安若你醒醒吧,你知不知道,看著你每晚做噩夢,我有多擔心,我隻希望你可以開開心心的,歐赫辰,他會待你好的。”
這些話幾乎是一氣嗬成的,沈安若已經很久沒有一次性聽到秦穎說這麼長的話了,低低的歎了口氣,沈安若伸手將掛在秦穎眼角的淚珠揩下,輕輕的摟住她的肩背,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柔柔而無奈的小聲道,“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如果真的怕我擔心,你就下去見見他,這天也挺冷的。”秦穎一推身前的沈安若,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一臉正經的開口,將滿屋哀傷憂鬱的氛圍一掃而空,而沈安若也隻是抽了抽嘴角,轉身拉開了房門,不料卻在還未踏出房門時,又被秦穎一把拉了回來。
“你幹嘛?我”沈安若一句還沒說完,隻見秦穎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隨即小聲道,“我先幫你看看有沒有人窺視你再出去。”說完,小心的探出了顆腦袋,隨即又快速的探了回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了頭。
“怎麼了?我到底能不能出去啊?你再不讓我出去,宿管阿姨該關門了,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啊?”
“奇了怪了,難道現在研究生的素質都提高了,剛剛還叫的那麼HIGH,怎麼瞬間就沒影了呢。”秦穎邊嘀咕著邊轉身,卻發現身後早已沒了沈安若的身影。
“低於理解的行為是瘋狂,能夠理解的行為是功利,超越理解的行為是愛,不知道歐先生這是屬於哪種?”冬日清冷的夜幕中,沈安若盯著對麵男子深沉的黑眸,淡淡的問道。
“我以為我的行為已經很明白的見證了最後一種,卻原來還是不甚明了啊。”微微偏了偏頭,歐赫辰輕笑著開口道。
“告訴我為什麼?”
“什麼?”
“身為LE公司的總裁,全校師生心中的偶像,歐先生在大冬日的晚上於研究生樓前上演這出,難道不覺得很幼稚嗎?您今年是三十二不是二十二,更不是十二。”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的原因,還是真的因為心冷,連沈安若都覺得自己這幾句話冷的嚇人。
可是誰料對麵的男子卻無半點反應,隻是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女子,仿佛要看穿她的心,又仿佛什麼也沒有看。
“我以為你會喜歡”淡淡的幾個字隨著冬日夜裏的冷風穿透耳膜直擊沈安若的心髒。
“有人跟我說,你最大的願望有兩個,一是自己的男朋友可以為自己放一場煙花,另一件是成為傳媒界最最有名的記者,我想著總有一件是我可以做到的。”話還未完,卻看見一束光自身後亮起,沈安若一驚,隨手拉起身旁歐赫辰的手就大步向著不遠處的小樹林跑去,果然在他們跑不到三十步的時候,身後保安大叔的聲音適時的響起,“不許跑,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