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有些事是不能忘懷的,平時的不曾想起不是忘記,隻是在記憶中蒙了塵,隻需輕輕一吹,便可清晰如昨,那些過往,溫暖人心。
“親愛的,我走了耶,你照顧好自己哦,有事給我打電話。”機場登機處,秦穎緊緊的擁著沈安若,一遍一遍的叮囑道。
“好啦,知道了,還沒老就羅裏囉嗦的,以後老了怎麼辦?”撫著秦穎的背,沈安若笑著開口道。
“滾蛋,你不是說過我們倆是一對好基友嗎,我們可是要相伴到老的,你休想把我丟下?”一把推開沈安若,秦穎憤憤的說道。
“秦穎,你丫的抽風了吧,趕緊登機吧,一會時間過了。”用力推了秦穎一把,沈安若轉身朝著出口走去,直到走到大門外才轉身看向登機口,那裏早已沒了秦穎的身影,不禁覺得有些悲傷。
“看不出來,你們倆感情這麼深?”沉穩的嗓音,不用回頭,沈安若也知道背後站的是誰。
“這個世界上,除了爸爸媽媽以外,她是對我最好的人。”沒有理會陸錦年的話裏有話,沈安若兀自的說著。
“有時候沒有人依靠,隨便找個人信任,也不失為一種安慰。走吧,我帶你去住的地方。”沒有等待沈安若的回答,陸錦年徑直轉身朝著不遠處停著的大奔走去。
“陸錦年,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沈安若突然開口道。
“沈安若,我們雖然認識了很多年,也曾親密無間過,但是三年未見,很多事情早已不是當初模樣,而我之於你,恐怕連陌生人都不如了吧,如果我告訴你,秦穎這個人不可全信,你會相信我說的嗎?”沉默了片刻,陸錦年說出的話讓沈安若震驚,她應該反駁,但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她與秦穎之間,說了他可懂,就算她是騙她的,但那些瞬間,她站在她身邊,為她擋去的流言蜚語,就算是騙,她也心甘情願。
“我和她,你不懂,就算是騙,我也甘願。”默默的說完這句話,沈安若重又看著窗外,卻在轉眸的刹那,看到陸錦年瞬間蒼白的臉色。
沈安若,這些年,你究竟經曆了什麼,是我所不知道的,讓你變得這樣的拒人於千裏之外,卻獨獨對秦穎與眾不同,是將她當成救命稻草嗎?這樣想著,身體最靠近心髒的部位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轉眸看了看身旁渾然未覺的沈安若,陸錦年竟有些莫名的淒楚。
“有太多想念,纏繞指間,太多誓言,不能兌現,舍不得走遠,不是說好一起到白頭,也說過不會等太久,就算真的不能有以後,還是可以化作淚伴你流……”車內音響裏,吳奇隆和嚴藝丹的聲音一如往昔的纏綿動聽,而沈安若卻在刹那有種想哭的衝動,不是說好一起到白頭,也說過不會等太久,可是陸錦年,我們真的已經太久了。
“我們說好一起到白頭,固執著遙遠的相守,眼睜睜看著愛變成仇,你是我最纏綿的傷口……”
“你什麼時候也喜歡聽這些流行傷感音樂了?”沉默了半晌,沈安若出聲打破了車內的安靜。
“沒什麼,隻是曾經有人喜歡聽而已,那時為了她,沒少買碟片和磁帶,如今早已形成習慣,怕是改不了。”陸錦年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穩,卻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首歌觸動了他的心弦,他從來不看電視劇,卻肯陪她一部部的追肥皂劇,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感情,卻也沒有無緣無故的等待。
“換首歌吧,她現在已經不喜歡這些了。”漠然的看了眼陸錦年,沈安若淡淡的開口道。說完這句話,沈安若隻看到陸錦年的身形僵了僵,轉眼看了看身旁安之若素的她,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
“就是這裏了。”車子從高架橋上駛過,在一處樹木掩映的別墅前停了下來,陸錦年率先下了車,替沈安若打開了車門。
站在車旁,沈安若仔細的打量起眼前這座並不算富麗堂皇的郊外別墅,隻是不知為什麼卻有種熟悉的感覺,拱形的大門,寬闊的院子,園子裏種滿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花草,以及大片大片尚未開放的向日葵,別墅分上下兩層,均是寬闊裸露的陽台,沒有裝玻璃也沒有掛窗簾,卻以樹木藤蔓從上到下自然垂下為掩,不輸富貴,卻也難掩別致,可見房屋的主人對此確實用過一番心意。
“這裏的一草一木,房子的顏色結構,都以你當初畫中的景色為原型。”緩緩走到沈安若身旁,陸錦年淡淡的開口,卻在刹那擊中了沈安若記憶中最薄弱的部分。
“錦年,給你看我的最新作品?”女孩獻寶似的,從包包裏拿出一副被畫板夾住的畫作。
“這什麼啊?”正在看書的男子隨意的掃了眼畫作問道。
“這是我們的家啊,你看有很多房間呢,以後我們要生很多很多孩子,一人一間,還有這,以後是我的畫室,這個是遊泳池。”女孩子一邊指著畫作,一邊笑著對男子說道,眼睛裏有陽光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