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聽張明理這麼說,知道他已經下定心思不理那些傷兵之事,心中雖然有氣,但張明理的官位畢竟比他要高,若張明理真的下令,他也無權阻止。
略一思索,白小七便知道此事靠不住他,心道:“我上次去的時候,那些傷兵雖然會為了一點銀子下跪,但聽說我是官府的人,立刻分文都不肯收。如此想來,他們還是有些骨氣的,要不是是日子過不下去了,多半不會作出如此出格的舉動。”
白小七想了想,到最後隻有一個念頭:“哪怕我不能幫他們好好地過一輩子,但最起碼也得讓他們度過眼下的難關!”說道:“好吧,我想他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隻要曉之以情,肯定能送回貨物。”
張明理麵帶冷笑道:“好啊,但願如此。”
白小七隻覺這張明理與最開始見到時相比,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心中納悶之餘,大踏步離開了府尹衙門。卻不知在他走後,張明理將手在桌邊的硯台上輕輕一按,身後的牆壁立刻向後縮了三寸,顯出一道淺淺的縫隙。
原來此處在建造之初,就留有一個暗門,張明理輕輕一推,那暗門立刻打開。張明理走進去後點燃了身旁的燭火,又將暗門關上,低聲問道:“白小七什麼時候又跟史家搭上關係了?”
他問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空曠的暗室裏,顯得極為清晰。話音落下,就有個輕柔的聲音,顫抖著回答道:“我……我不知道……”
“廢物,一問三不知,要你有什麼用?!”張明理罵了一句,走了十來步,到了個雙手被拷在牆上的少女身前。
那少女不過十六七歲年紀,胸前的衣衫七零八落,身上滿是鞭打的傷痕。張明理隨手取過一柄軟鞭,挑起這少女的下巴道:“春蘭,我讓你和小乙去白小七的府裏臥底,可倒好,你們一個比一個沒用,這才多長的時間,就都露出馬腳來啦?”
原來這牆上的少女不是旁人,正是被白小七放了三天假的春蘭。聽張明理如此發問,春蘭立刻嚇得抖如篩糠,小聲道:“我……我不知道小乙是被……我還當他出了什麼意外,所以急著找白統領問話,估計是那時候被他看出不對勁來了。”
張明理皺眉道:“好啊,你的意思是怪我們沒早些告訴你小乙的事情,害你露出馬腳了?”
“不……不敢……”春蘭急忙搖頭,卻已經晚了,隻聽一聲脆響,少女凝脂一般的肉體上就又多了條血紅的鞭痕。
張明理將剛才從白小七身上得到的不快發泄出來,心情終於好了些,語氣和善道:“他雖然懷疑你,以至於將你支開三天,並在這三天裏做了許多事情。但白小七顯然還沒有證據,你這次回去,可千萬別再讓我失望了,好麼?”
春蘭搗蒜似的不斷點頭,張明理滿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盒道:“這是上好的傷藥,一會自己塗一下,三天之內這些皮肉傷就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