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事情鬧大,便不說白小七在何處,而是先行問道:“敢問國舅爺,聖上這口諭,非得白統領來聽不可麼?”
國舅爺撇撇嘴道:“若不是如此,我何苦非得見他?快快快,你是不知道我身上的金甲有多悶得慌,快進城再說!”
張明理心中忐忑,不敢多問,隻在心裏默默尋思道:“我已經跟白小七徹底鬧僵,要是讓他鹹魚翻身,以後我的日子可就沒發過了。與其如此,無論如何都得讓聖上明白,此人絕非良善。”
一行人浩浩湯湯的進了城,那些金甲衛士太過顯眼,又人數眾多,就分成兩隊。一隊二十人,跟隨國舅爺進城,守衛他的安全,其餘人等則去城外的軍營休整。
這位國舅爺雖是朝中名人,但在整個慶豐府裏,也隻有張明理曾經見過他,就連劉芝林,對他都隻是有所耳聞。
鍾虯遠遠地看見那國舅爺歲數不大,應該不超過三十歲,心裏納悶,問劉芝林道:“當今聖上已經六十來歲的高壽了,這位國舅爺既然是聖上的舅舅,怎麼這麼年輕,難道他會駐顏的仙法不成?”
劉芝林小聲道:“這位國舅爺,不是‘舅舅’的舅,而是‘小舅子’的舅。此人名叫奚錦修,他的親姐姐惠妃是當朝聖上的寵妃,這小子弟憑姐貴,行事一向乖張。其實聖上也知道他難成大用,但礙於惠妃的麵子,隻好封他當了個沒品的王爺。”
鍾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大大咧咧道:“什麼叫沒品的王爺?”
劉芝林道:“沒品,不是沒有品級,而是無論誰見了這位爺,都要比他低上半級。也就是說,除了聖上與皇後二人之外,哪怕是當朝宰相,甚至是後宮貴妃,遇到這位爺,都得下跪請安!”
鍾虯驚道:“那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了麼?”
劉芝林道:“誰說不是呢,好在這位國舅爺也知道自己沒什麼本事,無論朝中的大小事宜,他一概不曾插手,每日裏就隻把自己當成個紈絝子弟。今天聖上令他來傳口諭,這實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不知道聖上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饒是鍾虯這樣的憨直之人,聞言都不禁大為緊張,嘀咕道:“我看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位國舅爺一開口就問白統領,恐怕是來為難張大人的。”
劉芝林語氣警惕道:“別亂說話,若被別人聽去,小心張大人先讓你為難為難!”
鍾虯急忙捂住嘴,不敢再說,卻又“嗤嗤”的偷笑起來。劉芝林與張明理一向不和,心裏也很開心,但他畢竟不像鍾虯那樣莽撞,笑意沒有表現出來。
張明理一路上憂心忡忡,把國舅爺迎進了府尹衙門,便急忙問道:“國舅爺,您就給我透個底,此番找那白統領,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