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無法理解,奚錦修明明看出張定邊有造反之意,卻隻說了一句“連我都能發覺的事情,我姐夫肯定不會不知道,用不著咱們費心。”
不過這種事情,跟他白小七也沒太大關係,何況奚錦修說的話,白小七也沒盡信,就很快給忘到了一旁。張定邊既已答應不再找他麻煩,白小七終於能在城裏自由活動,不必擔心被人行刺了。
“隻可惜春蘭不會再回來了。”他這樣想。
另一頭,張定邊送走了白小七二人,坐在府裏一陣沉思。無論白小七還是奚錦修,他都不怎麼瞧得起,可是奚錦修與白小七黏在一起,或許說明了武和帝的某種態度。
張定邊雖然自大,但好歹在官場沙場摸爬滾打了四五十年,豈會看不出剛才奚錦修一直在護著白小七。張定邊不用多想就知道,這肯定是出自武和帝的授意,但越是如此,他就越不明白,武和帝為什麼如此看重這姓白的年輕人。
“血霧,查清楚這白小七的來曆。”會客廳裏除了張定邊外明明沒有半個人影,可是張明理話音落下,仍有人答了聲“是”。
將此事交代下去,張定邊知道不用自己過問,最多七天,一定能聽到滿意的答案。而此時最重要的事情,是向武和帝展現自己的忠誠,恰好武和帝給了他一個絕妙的機會。
走到廳外,張定邊對守門的侍衛說道:“帶上胡子,陪我進宮一趟。”
白小七當上巡察使以來,大半時間都住在親王府裏,可以說是光領俸祿,卻沒做任何事情。再這麼下去,他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了,就跟奚錦修說了自己的想法,又問道:“你覺得我上任之後,該先對誰下手?”
奚錦修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笑嘻嘻的反問道:“你覺得對什麼人下手合適?”
白小七一愣:“你不是說過麼,官職小一點,罪行重一些的。”
“既然如此,你還問我幹什麼?”奚錦修笑道:“要是我能做到公平公正,沒有半點偏頗,那皇上還用得著召你進京麼?”
自從進入都城以來,白小七事事聽從奚錦修的教誨,隱約間已經有了依賴之心。聽他這麼說,白小七才如醍醐灌頂似的,“對啊,我自己去調查不就得了!”
想到這裏,白小七幹脆道:“你先自己回去吧,我在城裏轉轉,就當是體察民情。”
奚錦修知道他開了竅,故作欣慰道:“這就對嘍,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麼,會有人主動來找你的......你要是聰明的話,到那時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聰明就知道該怎麼做了?”白小七知道這句話中必有深意,但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時間卻弄不太懂。他還記得上次在北市的時候,那“楊光業”說西市裏麵多是古玩字畫,所以達官貴人更多,這多半不是騙人,於是往城西走去。
行至中途,就聽到有人叫他:“前麵的可是巡察使白大人麼?”
白小七停下腳步,見來者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留著兩撇細胡,頗具文人風采。這種人物在夑武國中極其罕見,白小七不由起了親切之意,站定腳步道:“是我,你找我有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