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借著藤蔓的彈力,就地一滾,也不顧渾身的塵土,徑直朝著白小七伸掌打去。他的掌法稀鬆平常,掌心卻暗藏殺機——隻消將靈力聚於掌心,烈火的手掌便能比燒紅的烙鐵更加滾燙。
這一掌徑直打向白小七的後心,白小七若是不躲,難免要被打中。可若是躲了,灰岩與碧水便有了喘息之機,屆時合三人之力,雖難獲勝,卻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當然了,白小七還有一個應對之法,就是右手仍舊出劍,卻以左手來與烈火對掌。如果白小七選擇如此應對,那才是正中烈火的下懷,且不論白小七內力如何,這滾燙的手掌原本就不是人類能接住的。
白小七聽到背後風聲響起,知道有人偷襲。正如烈火所想,他不願放棄眼下這壓製敵人的機會,便右手虛晃一劍,左手向後悍然擊出。
若是數月之前的白小七,必然不敢如此冒險。但如今的他自恃肉身內力都遠超常人,無論與任何人對掌,都不會吃虧。
隻聽“嘭”的一聲,二人手掌剛剛相交,就緊緊吸在了一起。烈火的身子足有兩個白小七大小,但與白小七五指相接,卻頓感壓力,就好像一座大山朝著他倒了下來。
“該死的,這小子年紀輕輕,內力怎麼會如此……”烈火一向瞧不起江湖中人,覺得內力比起靈力,就像是銀子比之黃金。可從白小七身上傳來的,明明隻是內力,而非他引以為傲的靈力,烈火不禁有些茫然。
內力對拚之際,最忌心不在焉。烈火思緒剛剛一亂,右臂上頓時傳出一陣劈裏啪啦的響動,乃是骨骼受到了極大地壓迫所致。烈火聽見這聲音,趕緊收回心思,左手往右手背上一按,將白小七的手掌推回半寸。
“隻要再撐一會,我不信你還能堅持!”烈火這樣想著,將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盡數聚集在右手掌心,不多時,幾乎能聽到“吱吱嘎嘎”的皮肉焦糊之聲。
而另一頭的白小七,也感受到烈火掌心的熱氣,可對他來說,這熱氣頂多算是張剛出鍋的烙餅。雖然很燙,但還不至於無法忍受,更不會被燙傷。
白小七卻不知道,此時若內視識海,便能看見他識海之中的那座火山上正緩緩升騰著一股熱氣。這熱氣不像蒸籠上發出的蒸汽,也不是火焰燃燒時的煙氣,而是一種若有若無的,像是春雨打在炙熱的地麵上,才會發出的淡淡的水氣。
這水氣升到空中,彙成一股,隱約浮現出一條龍形的虛影。這虛影通體火紅,雖然隻是淡如煙霧的一道影子,卻仍然張牙舞爪,好像一心要撕碎麵前的一切。
靈湖之中,祥鯉與瑞鯉從水麵探出頭來,靜靜地望著空中的虛影。這兩條魚兒的眼中雖然都浮現出一抹懼意,但更多的,還是向往的神色。
隻聽那火龍的虛影嘶吼一聲,朝空中張大了嘴用力一吸。白小七的識海中陡然浮現出無數熱流,就像一條條小魚兒似的,往火龍的口中彙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