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聽大黑牛自報了身世,實在有些難以置信,便悄悄去識海中將此說與靈霄知道。靈霄聞言卻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輕描淡寫道:“這有什麼,牛羊之屬本來就通人性,黑牛更是其中翹楚。再隨便有些奇遇之類的,雖然不算什麼常見的事,但一百年裏總會有那麼幾次。”
若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一百年裏總會有那麼幾次”這種話,白小七一定覺得他裝腔作勢。可說話的是靈霄這萬年劍靈,類似的事情,沒準她已經遇過幾十次了,白小七實在是不敢有所質疑。
“可是有一點,還挺值得在意的。”靈霄停了一會才道:“你說它曾經被當做山神,隻是不知道它這山神有無朝廷敕封,在民間又有多少信徒。”
白小七對此也不了解,猜測道:“它說它被人當做山神之後就很快隱居起來了,估計沒什麼人敕封,更不會有多少信徒吧。”
“嗯,我想也是。”靈霄的語氣中略帶著些許遺憾:“可惜這頭蠢牛不知道山神之名意味著什麼,白白葬送了這一番大好機緣。”
白小七想起那虛棄禮的神通,也覺得很是可惜:“它本性如此善良,如果當了山神,定能庇護一方平安。”
“這倒也不一定。”靈霄道:“山神也分大小,它就算受了敕封,多半也隻是這一座小山的山神。比之虛棄禮那等掌管整個雲嶺山脈的大神,根本無法同日而語。甚至就連虛棄禮手下那些小嘍囉,管的地方都比這座小土包大。我說它葬送了一番機緣,隻是因為當了山神之後,便能名正言順的吸取山水靈氣,修為進境與現在大有不同罷了。”
白小七睜開眼睛,見那大黑牛在傻愣愣的盯著自己看,不免有些心虛,“大黑牛,你又不認識我,為什麼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救我?”
大黑牛眨了眨眼,好像理所應當似的說道:“咱們都是同類,你像我求救,我當然要救你。”
“同類?”白小七心中一愣,暗道:“難不成這大黑牛已經將自己當成人了?”
這樣想著,白小七也就沒有多問,隻是又道了聲謝。大黑牛卻沒什麼反應,隻是呼扇兩下耳朵,算是回答。
白小七看那大黑牛躺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歉意,道:“大黑牛,我占的地方小,用不著這麼大的床鋪。你將我挪到邊上就好,這稻草這麼多,足可睡得下咱們兩個。”
大黑牛仍是搖晃著腦袋:“別我一不小心翻身給你壓死了,我本來就皮糙肉厚,那片稻草是我鋪著玩的。”
白小七知道它在騙人,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正要再勸,就見那大黑牛忽然直起身道:“那些壞人追來了,我還以為他們會知難而退,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等等,”白小七見大黑牛一副神氣凜然的樣子,知道它要出去迎敵。憑烈火他們,無論如何也勝不了它,最後多半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急忙出言阻止:“他們……他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這裏,沒必要出去吧。”
大黑牛還道白小七是在擔心它的安危,心中不由感動:“你別怕,剛才我沒動真格的,要不然他們傷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