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雪望著那濕帕子上無味無色的藥膏,眉峰一蹙,還是接過了。她所食用的沉香是一種形似小草的小黃花,是鹽礦的狹縫裏生長出來的,吸收了不少的鹽分。每到初春便盛開一次,藥效能持續一年,沒有解藥。

不過食用多了,臉上就會凹凸不平,整個被毀。

此刻,她決定試一試璃落的這個藥方,因為騎虎難下了。

璃落道:“姐姐,多敷一會,這藥可能有點涼,過一會就好了。”

“外麵那位公子是?”她在椅子上坐下,讓旁邊的鳶兒給她敷著帕子。

“是個頑皮的小哥,爺在外麵認識的朋友吧。姐姐,你在這坐一會,我出去看看爺他們。”

“好。”她頷首以對,自是求之不得。

璃落再次笑了一笑,挽著煙紗步履輕盈往外走,走到剛才那個亭子,在淩弈軒身邊落座,道:“稟爺,那藥膏璃落已給姐姐敷上了,姐姐那斑並非天生,而是用藥物遮上的,看來,姐姐不想讓世人看到她的美貌。”

淩弈軒俊臉波瀾不驚,出聲道:“還有呢?”

“姐姐的脈象平穩,體內有一股真氣,卻並非她的內力,應該不會武。還有,姐姐身上有一股非常自然的青蓮香,上次璃落在姐姐身上沒有聞到,這次倒有了,不像香露。”

男人的劍眉這才不明顯跳動了一下,對璃落沉聲道:“幫她弄好臉上那塊斑後,你去準備一下,我今夜在你這歇下。嗯?”

璃落雙頰立即飛紅,臉上有了嬌憨之態,卻道:“爺明日就要上京了,今夜可以與姐姐多說些行程的事,以免姐姐沒有準備。”

淩弈軒抓起她柔軟的素手,“不要過於乖巧,做你真實的自己,如果想要我留下,就說出口。”

璃落紅唇微咬,又放開,淺笑嫣然:“璃落是爺的人,又哪有將爺拒之門外的理。隻是今夜身子疲累,怕掃了爺的興致。”

“你身子不舒服?”男人的眸中即刻湧現關懷,也沒有過多的熱切,聲線平平穩穩:“我讓大夫過來一趟。”

“不勞煩了。”璃落搖首,捏著帕子捂著胸口,輕道:“可能是上次落胎的事留下病根了,一到起風的天氣,我身子就發冷,人變得容易乏。”

聽璃落這樣一說,男人英挺的劍眉皺了一下:“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爺你這麼忙,璃落不想打擾,這是小事。爺,我去準備一下。”淺笑著,挽著薄煙紗站起身,在男人的視線中走出去。

這個時候,房裏的輕雪已敷完了藥膏,正在用清水洗臉。洗過一次後,鳶兒換了盆水,又在水裏撒了一包細粉,讓她再洗一次。

她望著那盆乳黃色的水,沒有依言去掬水,問道:“這是什麼藥?”這水,還帶著淡淡的香。

“這是羊乳粉,是主子調製的,對去斑很有效。”鳶兒巧聲道,乖巧機靈:“主子不僅善歌舞,更會調製香露,二夫人要是喜歡,趕明兒奴婢給二夫人送幾瓶過去。二夫人,您喜歡什麼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