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文曦放下手裏的紙張,又思索了一會兒問道:“能夠確認死者的致命傷嗎?”
方子翊點頭,“能,這一點不用質疑,都是用利器從脖子上割破喉嚨而死,傷口我們也看了,沒有問題。”
文曦點點頭,又問:“那臉上的傷痕呢,是死前產生的還是死後加上去的?”
方子翊有些疑惑;“這有區別嗎?”
文曦肅然道:“當然有,死者身上每一處傷痕的產生都能反映出凶手的動機,若是死前造成的,很有可能凶手跟死者有仇,想折磨她,若是死後造成的,就有可能是想模糊死者的身份。”
“或者混淆我們的注意力。”穆顏在文曦的話後補充了一句。
文曦有些興奮的看向穆顏,道:“姐姐你也這麼想,你是不是也懷疑殺死她們的不是同一個人?”
“恩,不過隻是懷疑,畢竟就算是同一個人作案,也不可能用完全一樣的手法。”
方子翊看向瑾瑜,道:“所以你才對七皇子說他們不可能抓到凶手?”
瑾瑜搖了搖頭,道:“不,昨天看完屍體我也認為是同一個凶手,隻是剛剛文曦問道她們臉上的傷口時,我突然想到一個細節。不知道你是否發現,她們臉上的傷口都有外翻的狀況,看上去像都是生前造成的,但是仔細看,會發現月姬臉上傷口外翻的情況明顯較少,而且很規則,很有可能是死後不久,身體還未完全僵硬時補上去的。”
方子翊有些不能認同,道:“但是僅憑這一點完全不足以表明凶手是兩個人。”
穆顏也點頭,“是啊,所以我說隻是猜測,文曦,你剛剛看了這兩名死者傷痕的記錄,還能通過哪些地方看出不同來?”
文曦拿起桌上的筆,將紙上的幾處畫了出來,說道:“有的,第一,死者身上都有勒痕,而且從勒痕的位置來看應該是被繩子綁住了手腳,我想知道她們的勒痕有沒有不同;第二,死者的眼珠是否有呈現明顯不同的反應,比如一個安詳、一個驚恐;第三,死者的指甲內有無異物,手指形狀如何。”
方子翊首先說道:“死者的指甲我都檢查過,飄香的指甲內什麼都沒有,而月姬的指甲內有些木屑並有斷裂。”
文曦又問:“這上麵寫著飄香的手呈自然彎曲,那麼月姬呢,也是嗎?”
穆顏道:“不是,月姬的手指應該是後來仵作驗屍時強行掰開的。還有你說的勒痕,確實有些不同,好像月姬的勒痕要顯得粗大一些,還有死者眼珠沒來得及看,有需要的話可以再去一次。”
方子翊點頭,說道:“有皇上的命令,我想飄香和月姬的屍身昨夜應該已經被七皇子帶到刑部了。”
穆顏揚眉:“那正好,反正我們也要去刑部查驗花舞的屍身,惠宜,讓人通知姚大人,說我今日巳時三刻(大約是上午9點45分左右)會到刑部去。”
惠宜點頭應了一聲便轉身出了門。
方子翊雖然知道現在多說無益,但是還是忍不住說道:“你真要攙和進去?”
穆顏無奈的搖搖頭道:“子翊,現在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七殿下想不想我‘幫’他這個忙。”
也是,現在此事的主動權已經不再他們手上了,雖然宮昀昨日已經接受穆顏的賭約,但也不是不會反悔,但若宮昀真的接受,那麼,想必今日秣陵的人都已經知道此事,穆顏就是反悔也可能。
而且宮昀此人能夠執掌刑部,又是皇子之尊,斷然不會出爾反爾,所以他們的賭約不可能失效。
見方子翊仍然麵色不愉,穆顏又道:“況且,此事我並未後悔,即使七皇子想反悔,我也會將消息放出去。”
見她如此堅決方子翊也不好多說,畢竟他們隻是朋友,而且隻比普通朋友好上一點而已,說白了,穆顏的事情他方子翊管不著,她能耐著性子解釋已經很給麵子了。
況且,他也隻是不想讓她卷入皇權之爭,不過既然穆顏此次本就要入仕,那麼遲早是要被卷進去的,而且相信以她的聰慧不會急著站隊,即便將來他們立場對立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如穆顏所料,此時的秣陵正因為穆顏和七皇子的賭約而沸騰,有說穆顏膽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有質疑她是為了借機揚名,總之都不看好。
不過卻有一點讓眾人期待,那就是穆顏到秣陵久不露麵越發引起了眾人的好奇心,此次與七皇子的賭約一出,穆顏必然露麵,是以,穆顏入住的客棧外,甚至是整條街上人潮湧動,異常熱鬧。
隻是如此低調的入秣陵,卻又如此高調的現身,究竟是為了什麼,而且如此高調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