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嘛,她也很可憐啊,出了那種事,還被男朋友分手了,於是破罐子破摔、自甘墮落也是人之常情啊!”
這些剛才被老師批評到滿臉羞愧的同學們,在宿漫麵前,昂起了下巴,似乎從她身上找到了自信。
大家將她當成了一個參照物,對比之下,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優越感,然而真正擔憂關心她的人幾乎沒有。
“喂,宿漫。”一個女生忽然想起了什麼,敲了敲宿漫的桌子,“古典美學課的作業全班隻有你一個人不用重做,既然你這麼閑,不如幫我寫份論文吧。”
這話一出,大家連聲附和了起來,紛紛拿出剛剛發下來的論文拍到了宿漫的桌子上。“就是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就幫幫我們吧。”
“抱歉,我做不到。”宿漫從一堆文件裏抬起頭,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有些自嘲地說道,“我現在的水平,你們也敢相信?”
剛才還嘲諷她的人瞬間臉色有些不好看了,提出這種要求有種自打臉的感覺,可這門課出了名的難通過,及格比什麼都重要,隻能厚著臉皮嘴硬道,“哼,我們也隻是拿來做個參考,反麵例子而已,你不敢接這活,不會是因為自己的論文也是抄的吧?我就說啊,一個失去天賦的廢人,能寫出什麼優秀的作業,都墮落到去給一些下等人賣假貨了,真是給學校丟臉。”
“好啊,那就請出類拔萃的各位自己搞定吧。”下節沒課,宿漫也沒有了學習的心思,收拾背包就打算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
這下子,其他同學可就不幹了,一個長得人高馬大的男生一把抓住了宿漫的領子,將瘦弱的女生像拎小雞一樣拎起來,然後推到了牆上,惡狠狠地說,“這麼輕易就想一走了之,你把大家放在哪裏了,也太囂張了吧。”
宿漫心裏一陣無語,到底囂張的人是誰啊?奚落強迫別人還有理了?現在又是鬧哪樣啊?校園暴力嗎?
還沒等她吐槽完,就感覺眼前一眼,直直地朝前麵砸了下去,額頭剛好磕到了桌子角,她還來不及喊疼,就暈了過去。
教室裏的眾人被這一幕嚇壞了,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我不過是輕輕地推了她一下,怎麼就倒下了,她不會出事吧?”
一個平日裏就看不慣宿漫的女生,有些惡毒地揣測道,“就算出事那又怎樣呢?一個廢人而已,我聽說她是個孤兒,就算最後能要下一筆賠償金,也花不出去啊。”
她一直嫉妒宿漫各方麵都比她優秀,她以前是跟在宿漫身後的小尾巴,宿漫出事後,她卻一改前態,落井下石了起來,現在也當然不會這個錯過機會,打算出一下心頭的惡氣,將壓在心底的平日裏不敢說的話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宿漫淪落至此,隻能說她活該,她的存在就是對梅爾安卡榮譽的玷汙。而且那丫頭狡猾極了,多半是因為不想幫大家的忙,故意推脫給我們演戲呢,我不信她這麼弱,多半是裝的。宿漫起來了,快醒醒,別裝了。”她說著就要去拽宿漫的頭發,在她頭上摸了一把後,指縫間流下了刺眼的紅色。
“啊啊啊,血,是血……”
顧淩雲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躺在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裏,頭很疼,就好像要裂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