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孩子,多吃點菜,這些菜都是我親手種的,長得可水靈了。”龍夫人親切地給東溟玉夾菜,家裏很少來客人,龍塵和東溟玉一來,龍夫人可高興壞了。
一口氣弄了十幾個菜,每給東溟玉夾一道菜,都介紹這菜是怎麼種出來的。
最讓龍塵無語的是,他這個老娘,竟然開始自己養雞養鴨養豬,這一桌子菜,全部都是自己置辦的。
“娘,這可是酒神宮,乃是聖地,您這樣……合適麼。”龍塵有些苦笑道,在酒神宮裏養雞養鴨,這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就連大祭司大人,每個月都來咱們家吃一頓便飯,對娘的手藝讚不絕口,用大祭司的話說,就是道什麼來著……”龍夫人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
“是隱道於生,意思就是,世間很多大道,都隱藏在我們的身邊,需要仔細去品味和體會。”
龍天嘯此時走了進來,抱著兩個大壇子酒,開口道:“來嚐嚐我的新釀。”
其中一壇子是百花漿果酒,是龍天嘯專門為龍夫人和龍小玉釀的。
以往龍天嘯沉迷於釀酒,龍夫人怨聲很大,為了不讓龍夫人嘮叨,龍天嘯特意釀了百花漿果酒,可以既然可以滋補身體,又可以養顏護膚,最重要的是口感特別好。
龍夫人喝過幾次之後,發現容顏變得年輕,非常喜歡這酒,從此以後嘮叨之聲,就此停止。
如今龍天嘯每日釀酒,龍夫人每日侍弄田園,小玉被送入大夏學堂,一家人各有各的營生,誰也不幹涉誰,日子平淡,卻充滿了平安喜樂。
“小玉兒,你也嚐嚐叔叔的手藝。”龍天嘯給東溟玉的碗裏倒上了酒,龍小玉興奮不已,因為這是她唯一能喝的酒,平時很少能喝到。
“小姐姐,你怎麼了……”
龍小玉忽然發現東溟玉低著頭,一滴一滴淚水從她的臉頰滑落。
“我……我沒事,謝謝你們……”東溟玉有些哽咽地道。
她一生之中,從未感受過家人的溫暖,自她懂事以來,記憶中,父母從未對她微笑過,有的,隻有那嚴厲的苛責,和那冰冷的鞭子。
訓練稍微偷一點懶,母親的鞭子,就會毫不留情地抽得她皮開肉綻,而父親,貌似從她有記憶以來,就從未跟她說過一句話。
仿佛他們並沒有將她當成孩子,而是把她作為一個傳承的工具,或者說,是討好殺神的籌碼。
一開始,東溟玉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因為整個血殺殿都是這樣的,在這裏沒有情感可言。
可是當遇到龍塵後,她的生命開始了改變,她第一次看到一個人可以對一個傷害他的人心生憐惜,即使承受著錐心之痛,也不肯殺她。
在後來的日子裏,她逐漸接觸了外界,後來她知道,原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無情的殺手,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對孩子如此冷酷無情。
但是那些所謂的情感,對她來說,都太遙遠了,她一生隻會信任龍塵一個人。
今天,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親情,那種無條件的信任,令她無比感動,早已忘記了眼淚滋味的她,再次體會到了,但是心境完全是不一樣的。
龍天嘯和龍夫人兩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東溟玉為什麼忽然哭了。
“這隻是一個開始,以後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動人的東西,會讓你更加熱愛這個世界。”龍塵笑著安慰道。
龍塵雖然從未做過殺手,但是殺手的那種對生命的漠視,他深有體會。
這是一種被極度洗腦,泯滅親情後的一種心態,血殺殿把每一個人都培養成了殺戮機器。
東溟玉是孤獨的,她內心的苦楚和渴望,一直被壓抑,今天終於被釋放了出來。
東溟玉點點頭,俏臉之上帶著笑容,如同梨花帶雨,雖然容顏帶著稚嫩,但是掩蓋不住傾國傾城的美態。
一頓飯下來,東溟玉逐漸適應了這種氛圍,雖然還不至於有說有笑,起碼不那麼緊張不知所措了。
龍夫人隻是單純的以為東溟玉有些感動,認為這個孩子以前吃了不少苦,更是對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倒是龍天嘯看出了一些端倪,隻不過沒有放在心上,專心跟兒子喝酒。
讓龍塵想不到的是,他這個老爹,釀酒的天賦竟然如此驚人,酒中意境,竟然絲毫不比那些酒神宮的弟子差。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酒神宮的每一個弟子,都有自己的過去,釀酒釀的就是人生百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