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成長就是在一瞬間的事。
淩萱倚在坑洞旁,腦海裏滿是剛才自己被小六撲倒的場景,滿是槍聲響起的聲音。
砰砰砰。
為什麼?為什麼?她捂住自己的腦袋,這一天之內她遭受了太多太多,先是被軍隊保護起來,接著別墅就遭到襲擊,然後自己被廣毅和小六帶離別墅開始逃亡,直至自己現在被困在這裏,和眼前這個滿是悲傷的男子待在一塊,現在他的眼神是這麼冰冷。
這一切的一切都突破著她的底線,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
嗬嗬,可笑自己還那麼幼稚,如果自己不追來的話,那小六也不會死,自己也不用變成這樣。她看著天空,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命嗎?自己注定要欠別人。
可是,這個債務也太大了,就算自己窮其一生也還不清啊。
“小六死了?”淩萱問道。
“是,他死了。”廣毅回答,“可我還活著。”我活著就要為他報仇,任務就要繼續。
“我對不起他。”無盡的傷感加自責。
“你沒有對不起誰,我們是軍人,你是我們要保護的人,就是這樣。”廣毅解釋,他不想讓麵前這個原本活潑可愛的女孩受傷,雖然有些事已經改變不了。
“他可以不救我的,那樣他就不會死了。”
“換做是我,我的選擇和他一樣。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活著的人。”廣毅這些年身邊不知有多少戰友倒下,可他還活著,活在這人世間。
有時候,活著,才是一種折磨,活著,就要完成死去戰友的遺誌,血不流幹,死不休戰。
我在,我的戰友就在,我亡,可忠魂仍在。
“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我不想再害死你。”淩萱艱難地說出這番話,對於一個這樣的女孩,能夠選擇死亡是不容易的,她可能在心裏經過殊死掙紮。
正在擦拭槍械的廣毅對她道:“你知道嗎?我是一個農民的孩子,我當兵那天我父母可是高興壞了,他們穿著過年時才舍得穿的新衣為我送行,我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我父母對我說的那段話:娃兒,到了部隊好好幹,千萬不要給咱們村丟臉。(可是誰知道你是哪個村裏的人啊?)不要怕苦,咱農村人什麼苦沒有受過,當兵不是去享受的,那是要去打仗的,但咱也不能當孬種,國家好不容易給了咱好日子,咱也得報答國家不是?嗬嗬,想起我父母的這段話我就知道軍人的職責是什麼。”廣毅從來沒有對人說過這麼一段事,淩萱是第一個聆聽他故事的人。
淩萱不知道他身上竟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原來每一個人身上都有不為人知的秘事,他們把它放在心房深處,給它加上一把鎖,禁止任何人的探聽。
“謝謝你,和我講了這麼多。”淩萱此時的心情已經徹底平複下來,整個人都好像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相信,經過這場禍事後,對,說不定是好事呢,她將會有一個全新的麵貌。
“你害怕嗎?”他問道。
害怕?當然,淩萱試問自己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她點點頭。
“害怕也是要麵對的,不如讓恐懼化為勇氣,那樣你就會忘記害怕。”
哢嚓。
廣毅檢查著槍械,他把自己的槍械丟給了淩萱,對她道:“就待在這裏,保護好自己。”平淡的語氣,可是,淩萱知道在這種平淡下隱藏著狂風暴雨。
廣毅從自己褲腳裏拔出一把匕首,大部分軍人都喜歡**,可是,廣毅卻唯獨對匕首情有獨鍾,他喜歡匕首一擊必殺的快感,當匕首劃過敵人的脖頸時,就是自己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