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天都省,已經死氣沉沉有些年頭了,而自己這次來天都省就任省委一把手,上麵交給自己的任務也非常明確,那就是把天都省帶出一個新氣象。
一個新字看似簡單容易,實則困難重重。
天都省本土勢力十分強大,趙家在此更是根深蒂固,要想在這種困難局勢下破局,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長遠的謀劃,更需要巧妙的破局。
可以說,自從進入了天都省之後,曾國海幾乎每天都在思考,都在想著應該如何在天都省破局,但是,卻一直憂心忡忡,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很好的突破點,而他剛剛進入天都省的時候,可是滿頭的黑發,但是現在,僅僅才兩個月的時間,他的頭發上已經出現了縷縷斑白。
天都省一把手位置看似權位顯赫,實則壓力很大。
上,要對得起中央領導的信任,下要對得起老百姓和自己的良心,同時,還要想辦法克服重重困難,帶著天都省走出諸多困境,其壓力之大,非當局者難以體會。
不過讓曾國海沒有想到的是,在自己上任兩個月之後,柳擎宇竟然突然從天涯省空降到了天都省,而且對於柳擎宇空降下來的緣由和動機曾國海也略有耳聞。
曾國海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很是有些興奮。不過,以他的定力,自然不會有所表露。
此刻,看著麵前這個年輕帥氣的小夥,看著這位一臉正氣充滿陽光的年輕人,曾國海笑了。
“老胡啊,今天你帶著小柳過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說話之間,曾國海語氣顯得十分溫和。
當胡益華聽到曾國海口中說出小柳這個詞的時候,胡益華心頭就是一動。
對於曾國海這位一向以滿臉微笑卻十分難接觸的省委一把手,胡益華早就有所耳聞,天都省很多幹部都對接觸曾國海這位一把手感覺到十分頭疼。因為這位一把手在聽取彙報的時候十分犀利,往往你的話語之中存在一絲一毫的漏洞都會被他抓住,從而直接點出你存在的工作失誤。
很多人都把曾國海稱之為笑麵虎。而且曾國海在接見下屬的時候往往會直接稱呼對方的名字,很少會叫出小柳這樣的稱呼,因為這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稱呼,或者說是一種表示親近的意思。
難道曾國海認識柳擎宇?
想到此處,胡益華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把他們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說了一遍。
曾國海聽完之後,輕輕點點頭,目光落在柳擎宇的身上:“小柳,你是省檢察院的副檢察長,也是反貪局局長,你說說看,天都省的反貪形勢如何?”
胡益華再次震驚了,因為曾國海似乎根本不想對郭鐵文的這個案件進行直接表態,反而問起了天都省的反貪形勢,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柳擎宇卻沒有胡益華那麼多的顧慮,他直接把自己的感想說了出來:“曾書記,我認為天都省的反貪形勢十分嚴峻。”
“十分嚴峻?為什麼這麼說?”
“曾書記,我雖然上任反貪局局長時間不長,但是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觀察和了解,我認為,天都省的官場風氣存在很大問題,尤其是在基層的官場之中,利益關係錯綜複雜,官商勾結十分嚴重,這個問題,在天都市最為明顯,尤其是最近,在針對天都市公安局局長黃昆鵬的反貪調查中,我們遇到了難以想象的困難,這也是我們最後不得不改變偵查策略,嚐試從外圍進行突破,從外向內、以點破麵的反貪方式。不是我們想要這樣,而是我們被逼的不得不這樣。”
說話之間,柳擎宇語氣中帶著幾分怨氣。
曾國海笑了。他看向柳擎宇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深沉。
柳擎宇雖然有怨氣,但是他卻偏偏對柳擎宇很是欣賞。因為他可以看得出來,柳擎宇沒有任何的矯揉造作,直抒胸臆,這樣的官員他看到的並不多。很多人往往都喜歡在領導麵前藏著、掖著,努力表現出自己最為正麵的形象,絕對不會向領導有任何的抱怨,實際上,站在領導的位置,他什麼看不出來?或許有些中低層領導喜歡隻聽正麵的彙報,但是到了曾國海這種位置,他其實更想要聽到來自基層的真實情況。
“柳擎宇,你的抱怨我聽到了,但是這還不夠,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改變目前你們反貪局所麵臨的局麵呢?我需要你能夠提出解決問題之道,如果你能夠提出來,我可以支持你,如果你隻是抱怨抱怨,甚至想要讓我來幫你開路,嗬嗬……”
後麵的話曾國海沒有說,但是意思卻最明顯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