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您也別提了,您兒子記得你,好了,也不催您老再來第二春,我幫你去三叔那打酒。”
聽到自己父親說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拉扯大,陳風忽然感到背脊一層發麻起來,立刻就阻止了這位嗜酒如命,且每天都不醉不歸的父親。
說起來也有些悲涼,他打小母親就不在身旁,每次一提到母親,父親便喝酒,而且每次都是喝的爛醉如泥,這十多年來一直如此,從未改變,自從陳風懂事之後,他父親更加變本加厲起來,每當他清醒的時候,他才記得做些事情養家糊口。
小時候,陳風的父親一次喝醉了,差點把嗷嗷待哺的陳風給餓死了,這事兒還是黃嬸跟他說起,他才明白的。
陳風不怪他,他知道父親又在想他母親了,他也在想,甚至也想去找他母親,但是自從看到父親背後那一道從脖頸到後背的猙獰傷疤後,他的心便沉了下去。
仇家的勢力之大絕對是他現在所想象不到的強大,雖然父親平時沉默寡言,但是陳風卻對他父親帶著敬畏,至少父親交給他的劈材打獵方法還是很管用的。
尤其是父親遞給他的這柄小巧斧頭,看似輕若無物,但是卻十分鋒利與厚重,他曾經去深山打獵下套子,結果被一頭饑腸轆轆的餓狼發現了,當時他還隻是十二歲,就是前年。
要不是手中的這柄斧頭夠犀利,隻怕當今早就沒有陳風這號人了。
當時情況萬分危急,他隻是按照平常劈柴的方式,對著餓狼一揮,小斧脫手而出,幾個旋轉之後,準確無誤的劈在餓狼之上。
興許是無意之間正中此狼的要害,餓狼沒走幾步,有些不甘的用那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嚇的和小雞一般瑟瑟發抖的陳風,接著便一頭栽倒在地。
“哎喲,你混小子沒長眼麼!”
一道朝氣十足的嬌喝如同雷暴一般的在回憶之中的陳風耳邊炸起。
剛下過雨不久的泥濘小路,此時濺起大片的泥漿,還有被打翻的一籃朱紅鮮果,一個拳頭大小的果子滾落在陳風的腳下,陳風一不小心踩的汁水濺起老高。
一陣醉人的幽香襲來,陳風打了個激靈。
慌忙之間陳風抬起那布滿油漬的小臉望去,見到來人,頓時就如同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渾身寒毛陡豎起來。
“對……對不起,小蝶姐姐。”
顫顫巍巍的聲音從陳風口中傳來,陳風臉色窘紅,有些驚恐的往後一縮,仿佛極為忌憚此女一般,就像耗子見了貓。
“趕緊的給我把果子撿起來,否則耽誤了姐姐我,非得拉下你褲子好好抽你幾下。”
被陳風稱為小蝶姐姐的少女見到是陳風,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之後,接著張開薄唇吼了起來。
陳風眼珠骨碌碌一轉,立刻伸出那雙稚嫩的小手往地上滾落的鮮果摸去,與此同時身子往旁邊的少女考過去,鼻子嗅了嗅,與林小蝶搭訕起來。
“小蝶姐姐何事走的這般匆忙?”
站在泥濘小路之上的小蝶,一手叉著腰,一手提著竹篾編織而成的果籃,憤憤道。
“還不是那勞什子鎮上派人來我們陳家村收稅了,隻是這次卻有些不平常了。”
“什麼不平常?”陳風心裏一沉,臉色瞬間了垮了下來。
因為能夠讓林小蝶發火的事,絕對不平常了,這才讓他收起他心裏的那點小心思。
“這次,似乎不僅僅是收稅的事,還有就是……”
小蝶說道此處,忽然四處張望一番,這才幾步跨到陳風身旁,身子一俯,把頭輕輕的附在陳風耳邊悄悄說道。
“官府帶了許多官兵,還有武林中人,似乎發現我們陳家村就是以前青鸞山山匪,想要一舉剿滅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