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年前就去世的人(1 / 2)

他的手臂上,有牙齒咬的,有刀劃的,有指甲戳的,還有撞的淤青,舊的一片新的一片。這些,就是結婚以來,他與孫容瑄這段畸形婚姻的淒慘見證。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白天他尚可放下衣袖遮蓋一切,可遮蓋不代表沒有,他心裏的苦隻有自己知道。

“離婚吧,”紀小海毫無表情地說,“離婚!”

孫容瑄還像往常一樣叫囂,她指著紀小海的鼻子大罵,“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真是瞎了眼嫁給了你,三天兩頭說離婚,你有完沒完。我告訴你別拿離婚威脅我,把我惹急了我跟你們娘倆同歸於盡。”

“房子給你,這裏的一切都給你,離婚!”紀小海又說,眼神是越發的絕望,他知道,以孫容瑄的貪婪,不肯離婚絕大部分原因是為了這套房子。

孫容瑄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慮,“你休想,我沒工作,要了這套房子怎麼供貸款?!”她不傻,腦子精明得很。

紀小海被逼急了,怒吼道:“那你想怎麼樣?我紀小海就這麼點東西,吐不出什麼金山銀山。”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紀小海的脾氣,孫容瑄早就摸透了,她癱坐在地上,用沙啞的聲音低低地說:“如果是為了錢,我嫁給你幹嘛,我是愛你的啊……”

紀小海冷笑,“嗬,愛我,你愛的隻有你自己,算了,我們何必互相折磨,離婚吧,就當我求你了。”

紀母杵在一旁默不作聲,這段時間以來,她是親眼目睹兒子與兒媳是如何的水火不容,家無寧日百事衰,對於兒子的這段婚姻,她都隨兒子,即便是將房子送給孫容瑄,她也讚成。

“我要房子沒用,我要你。”孫容瑄開始軟下來,每一次都這樣,紀小海心太軟,禁不起她的軟磨硬泡。

不過這一次,紀小海鐵了心,“你可以把房子賣了,錢都歸你,你要知道,這房子是我婚前的財產,本來就跟你沒半毛錢關係,是我自願送給你的,你要麼拿了房子好好離婚,要麼我們上法庭,等上了法庭,這房子可歸不了你。”

孫容瑄猶豫起來,她從地上慢慢地坐了起來,帶著這副病驅殘容,她淚眼婆娑,“我不想離婚……”與其說不想,不如說不甘,她好不容易從喬心唯手裏搶來的男人,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奉勸你一句,見好就收,不然你什麼都拿不走。”

“我……小海……”

紀小海伸手一擋,“別這樣叫我,已經沒有用了,這婚,離定了……媽,兒子不孝,對不住您。”

紀母紅著眼睛搖搖頭,她隻想盡快結束這一切的災難。

--

除夕夜,幾家歡喜幾家愁。

阮濱正與家人吃著團圓飯,周小伊忽然來了電話,擾人的鈴聲令人煩躁。

“濱,是不是女朋友急找啊?”坐在他旁邊的大舅已經喝高了,“你這小子,怎麼不把對象帶來給大家夥瞧瞧?大舅想喝你的喜酒想了好幾年了。”

阮濱一陣尷尬,看著母親急切而又期待的眼神,他幹笑著說:“還沒呢,是一個客戶的電話……”他站起身來,“你們先吃,我出去接個電話。”

包廂外麵,阮濱看到那個號碼就有些心悸,“喂?”

“濱,我想你了。”

阮濱有些無語,可還是耐著性子說:“你不是跟家人一起吃年夜飯麼。”

“是啊,吃飯就不能想你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過年你就好好陪你爸媽。”

周小伊輕聲一笑,撒嬌地說:“你出來,我在你們吃飯的酒店門口。”

“……”阮濱覺得頭大,這個女人總是有一出沒一出的,搞得他每天都緊繃神經,他拿著手機,慢慢地半信半疑地走了出去。

寒冷的除夕夜,周小伊穿著單薄的皮衣和超短裙站在酒店大堂最顯眼的地方,她披著長發,抱著一個卡通暖手袋,夾著膝蓋站在那兒。

“濱,”她笑著小跑過來,一下撲到阮濱的懷裏,“一天不見就很想你了,怎麼辦?”她拉著阮濱的手,撒嬌地左右搖晃起來。

“你怎麼穿這麼少,感冒了怎麼辦?”阮濱淡淡的,不迎合,也不推開。

“不會的,我貼了暖寶寶。”

阮濱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歎著氣說:“你現在的情況能貼暖寶寶?不是說胎兒不穩定要小心麼。”

“哎呀,我會小心的。”

就在這時,酒店旋轉大門裏走進來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阮濱抬眼看去想看個究竟。

大門慢慢轉過來,進來一個輪椅,而輪椅上坐著的人,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睛瞪得老大,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看錯了。

“怎麼了,看什麼呢?”周小伊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那是一個坐輪椅的女子,清麗的臉龐化著淡妝,氣質十分優雅,女子一直與身後推著她的友人說笑著,她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喬心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