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親吻了妻子,又親吻了沉睡在母親懷中的女兒,“嚇死我了,你們要是有什麼事,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一直等在外麵的警察問道:“女士,孩子沒事吧?”
“謝謝關心,做了詳細的檢查,孩子沒事,隻是嚇到了,我也嚇到了。”
“那我送你們回酒店吧,明天一早還要勞煩你們來警局一趟做份筆錄。”
“好的,謝謝。”
他們一走,急症室又恢複了安靜,偶有病床推過,那滑輪的聲音在走廊中發出陣陣回聲,聽來格外的清晰。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微亮起來,他轉頭看著那道道晨曦,心裏越發的蒼白。
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穿著手術服的醫生走了出來,一夜的手術,他們也累極了。
阮濱趕緊迎上前去,“醫生,情況怎麼樣?”
醫生說:“幸好沒有傷及內髒,隻是出血多了些,手術挺成功的,暫且放心。”
阮濱終於舒了一口氣,“好,好,謝謝醫生,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可以,不過你得把帶血的襯衫換下來。”
得到醫生的允許,阮濱在護士的幫忙下換上了一件經過消毒的衣服,急救室裏麵有許多床位,每一個床位都用透明的簾子隔著,每一位都是重症病患。
他一個一個看著,生怕看漏了。
“在7床。”護士指了指。
阮濱朝7床看去,隻見夏至躺在床上,嘴上罩著氧氣罩,身上穿著病服,而在病服下麵,是一根長長的引流管,引流管裏還在不斷地冒著血水出來。
“小至,小至?”阮濱叫了她兩聲,沒動靜,他急了,“護士,她真的沒事了嗎?你確定?”
“麻藥沒過,等會兒就醒了。觀察兩個小時,沒問題就送去病房。”
“好??那麻藥過了會不會很痛?”
“那肯定啊,怕手術過程中她嘔吐,所以手術之前給她洗了胃。她醒了之後會餓,記住啊,不能進食,包括水,等到放屁了才能吃。”
“知道了。”
護士簡單地交待了幾句就走了,阮濱坐在旁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冰冷的,他將她的手包住,試著去溫暖她。
兩個小時之後,外麵的天色更加亮了,東邊的天空露出了魚肚白,急症室裏麵又逐漸鬧忙起來。
夏至被轉去了病房,在半道上,她醒了。
她醒的時候正在電梯裏,頭頂的白熾燈照得她睜不開眼睛。
“小至,你醒了?小至?”
夏至還沒有回神,恍惚中,她聽到了阮濱正在叫她,眼前依舊是一片白光。天哪,我不會是死了吧,醫生不是跟我說先麻醉再手術麼,我為什麼會死,我就這麼死了?
阮濱看她半睜著眼睛,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輕輕地推了推她的肩膀,叫道:“小至?夏至?醒了沒有?”
夏至眨了眨眼睛,等眼睛適應了那片白光,她依稀看到了阮濱的臉。
阮濱捏了捏她的手,她忽然反握住他的手腕,問道:“這是哪兒?我死了嗎?”
阮濱笑笑,“沒呢,死不了。”
眼前的白光被阮濱這麼一檔,夏至終於看清楚了他的臉,“我沒死?”
“沒有,好好休息,以後照樣生龍活虎。”
夏至鬆了一口氣,“痛??”
“麻藥退了是會痛,忍忍,忍不了你就掐我。”
夏至握緊了他的大手,隻是現在還沒什麼力氣,她問:“你沒通知我爸媽吧?”
阮濱搖頭,“沒。”
“那就好,要是我爸媽知道,不得瘋了。”
“你沒發現我也快瘋了嗎?”阮濱摸了摸她的臉,她的臉因為失血過多而沒有一點血色,“不說話了,先休息吧,以後多的是說話的機會。”
夏至輕輕點頭,又閉上了眼睛,傷口很痛,隻能忍著。
這麼一來,交流會鐵定是參加不了了,阮濱作為受邀嘉賓也隻得缺席。
警察過來做了一份筆錄,並且把錢和手機都歸還給夏至。
酒店派了代表過來道歉,又是鮮花又是水果的,就怕夏至找酒店的麻煩。
肖南得知此事,給夏至放了個大假,讓她好好休息,等身體好全了再去上班。
阮濱也放下了工作,24小時在醫院陪護著。
五天之後,夏至可以出院了,傷口還貼著,以後留疤是免不了的。
出租車一路向前,夏至看看外麵,疑惑地問:“我們去哪?”
“回家。”
“回家?杭城?”
“不然呢?”
“你跟我一起?”
阮濱摟了一下她的肩膀說:“我得照顧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