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護士緊趕慢趕地過來,一看,原來隻是接觸不良。
“沈小姐的情況很平穩,別太緊張,她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那她怎麼還不醒?”趙一墨憂心地問道。
醫生耐心地解釋道:“那麼大的手術會耗費她很多精力,她累了多睡一會兒也是應該的。她醒來可能會感覺傷口疼痛,這都是正常的,放心吧。”
趙一墨這才點點頭,“好的,謝謝醫生。”
“你也休息一下,兩天兩夜沒合眼了吧,要照顧病人首先得把自己照顧好。”
“我沒事,我是男人。”
醫生笑笑,然後就離開了病房。
趙一墨坐在病床前,他握著沈家穎的手,一下一下捏著她的每個手指,他看到她的手有些髒,就去端了一盆溫水,拿溫熱的毛巾細細地幫她擦著手。
這時,沈母來了,手裏拿著兩個保溫壺,她看趙一墨正在給自己的女兒洗手,那認真勁,她看了都感動。
“阿姨,你來啦。”趙一墨有些緊張,但動作依然有條不紊,“阿姨您坐,我給你倒杯水吧。”
沈母:“你別忙活,你繼續忙你的。”
趙一墨又坐下,握著沈家穎的手細細擦著,他說:“家穎最寶貝她的手,一點髒的都不能見,我給她洗洗幹淨,省得她呆會兒醒來看到髒的,又該大驚小怪的了。”
沈母說:“你對家穎真好。”
趙一墨笑笑,“她因為我吃了這麼多的苦頭,我再不對她好點,我自己都過意不去。”
“小趙啊,”這是沈母第一次開口叫他,“我燉了一點雞湯,你跟家穎都喝一點,補血益氣的。”
“謝謝阿姨,我就不用了,我身體好著,給家穎喝吧。”
“醫生說了,你給家穎輸了不少血,要補補的,雞湯有的是,喝完了我再燉。”說著,沈母擰開蓋子,倒了一碗出來,“趁熱喝吧。”
趙一墨不好拒絕,靦腆地笑了一下,“謝謝阿姨。”
沈母又擰開另一個保溫壺,說:“這是一碗麵條,悶著有點糊了,你趕緊吃了吧。”
“這怎麼好,一碗雞湯就夠了。”
“你陪著家穎這麼久都沒吃東西,昨天又輸了那麼多的血,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快吃吧,也就是一碗麵條而已。”
趙一墨是真的餓了,聞著那麵條的香味都快流口水了,“謝謝阿姨,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他捧起保溫壺,拿了筷子,夾起麵條就往嘴裏塞。
吃了兩口,趙一墨忽然意識到沈母正看著自己,他趕緊說:“阿姨,不好意思,我去衛生間吃吧。”
“誒,誒,不用,你在這裏吃就行了,小趙啊??”趙一墨很快就躲進了洗手間裏,沈母輕歎一口氣,“唉,難為這孩子了。”
沈母慢慢坐下來,看著還未醒來的女兒,她輕輕摸著女兒的臉,不禁紅了雙眼。
趙一墨真是餓極了,坐在馬桶蓋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雖然麵條有些悶糊了,但還有牛肉和雞蛋,味道棒極了,這對現在的他來說,就是人間美味。
飽餐一頓之後,趙一墨出來了,保溫壺已經洗淨擦幹,他自己也洗漱整理過了,看起來比之前要精神許多。
“謝謝阿姨,很好吃。”
沈母笑著說:“不就是一碗麵麼,你左一句謝謝右一句謝謝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趙一墨抓抓頭發,笑得很是靦腆,他站在那裏,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阿姨您來這麼早,吃過早飯了?”
“吃了,你坐吧,別光站著。”
“誒。”
沈母看了看女兒,問他,“你們之前就住在地下室?”
趙一墨點點頭,“恩。”
“那種地方怎麼能住人啊,還住了這麼久。”
趙一墨低低地說:“怕被找到,怕再被分開。”
沈母一下就不忍心再問下去,她看看眼前這個男人,謙遜、和善、沉穩,又有著非一般的堅毅,為了和家穎在一起,他曾經被打斷過肋骨,打斷過手腳,他曾工作受阻,被迫遠走他鄉,前後十多年,他一直堅持著這段感情,即使家穎嫁給了別人,即使家穎沒有了子宮,他仍然對家穎不離不棄。
沈母忍不住落淚,哽咽道:“小趙啊,是我們沈家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家穎,這麼多年了,我現在終於知道我女兒為什麼會對你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