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輕歌抬眸,看著萬丈之上的湛藍際。
三年前,梅卿塵棄她而去,而今,她又怎會讓梅卿塵如意?
那她就不是夜輕歌。
輕歌勾起唇角,活像隻從叢林逃出的美麗妖精。
梅卿塵站在驕輦下,單膝跪地,讓輕歌踩著他的肩走下。
“夫人,辛苦了。”梅卿塵溫和出聲。
輕歌挑了挑眉,看著梅卿塵,她踩著梅卿塵脊背走下來,卻是沒等梅卿塵,快步朝前走去,梅卿塵甚是尷尬。
殊不知,輕歌的每一步,都走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夫人。”梅卿塵臉色不太好,追過去,試圖拉著輕歌的手。
輕歌迅速揮開,微笑道:“梅公子,你可看見了我的夫君?”
“夫人,你在什麼傻話,我就是……”
不等梅卿塵把話完,輕歌就走至賓客裏邊,逢人便問:“你們,看見我的夫君了嗎,他叫姬月,是個很英俊的男子。”
梅卿塵臉色愈發鐵青,黑如鍋底,賓客們倒是麵麵相覷,大好的日子,這新娘要找的新郎,竟然另有其人。
“夜輕歌。”
輕歌混在賓客之中,撕梅卿塵的臉,一道熟悉暗藏怒意的喊聲,從背後響起。
輕歌頓住,回頭看去,隻看到一個坐在酒宴上的女子背影。
女子烏發半綰,看背影甚是素雅,一時之間,輕歌竟想不起是誰。
是她!
輕歌半眯起眼。
西海域少公主,曾經和她有過糾葛的一名女子,後來被刺瞎雙眼,送回西海域。
“少公主?”輕歌走過去。
少公主雙眼罩著一塊淡紫色的布,她喝了口酒水,道:“我聽你要與梅卿塵成親,千裏迢迢趕來,本想著罵你一聲賤人,辜負了姬公子,此時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她本是多情之人,是水性楊花也不為過,這底下的男人,若是看中了誰,便直接帶回家占為己有,房內大戰個三三夜不知疲憊,然而很快就會膩了,即便夜夜笙歌,也要麵對不同的臉和伎倆才好。
直到在深海邊遇見了那個叫做姬月的男子,她心花怒放,雙眼放光,立即遣散了府內所有男寵,芳心隻暗許一人。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嫉妒像個種子,瘋狂生長,想要得到的心,愈發熱切,可惜,她輸的一敗塗地,那人,親手,挖了她的眼。
至此,心灰意冷。
可是,當聽到夜輕歌要與梅卿塵成親時,她心有不甘,行萬裏之路趕來。
她要看看,姬月如此在乎的女子,是怎麼背叛他的。
然,當她發現成親之事並非夜輕歌所願時,反而欣慰。
人性使然。
輕歌淡漠的笑著,並不想回答少公主的話。
此刻,梅卿塵走至她身邊,擁住了她,“夫人,你病了,都胡言亂語了。”
“我再怎麼病,也不會忘記自己夫君的容貌,梅公子,男女有別,請自重。”輕歌微笑。
梅卿塵眼底寒意濺起。
他就知道,夜輕歌不會這麼輕鬆服軟。
就在此時,地動山搖,空被血霧籠罩,遠處行來一堆紅衣之人,蒼穹之上,浮現一人光影,是一張滄桑的臉。
那人竟是,血族老祖宗!
老祖宗目光凶狠毒辣,看向四周,一番審視過後,停留在夜輕歌身上。
老人眼神如火,仿佛要將夜輕歌燃燒至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