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4章花生兩麵,鏡花水月
混混沌沌中,輕歌意識模糊,處於朦朧,雲裏霧裏,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她陷入萬丈深淵,無盡的黑暗。
“輕歌……”
她聽見,有人急切的呼喚她。
靈魂站在懸崖峭壁,即將墮落沉淪的瞬間,被拉了回來。
馴獸島,殿內,琉璃床上,輕歌緩緩睜開了雙眼,床邊,是白媚兒、扶希以及刑荼蘼。
輕歌欲要起身,白媚兒上前扶著她,輕歌頭疼欲裂,長指暗暗掐著眉心。
眼前像有強烈白光炸裂,隻能看到白媚兒幾人的身影輪廓,好半過去,輕歌才緩過神來,逐漸恢複。
“王上,你這是怎麼了?”白媚兒擔心不已,“都黑了,也沒有看見你,希你來找我了,我們找到荼蘼姑娘時,有士兵過來稟報,你昏倒在海邊,渾身濕透,意識不清,醫師過來,你溺水了,這好端端的,王上怎麼會溺水。”
白媚兒都要哭了。
輕歌搖搖頭,擺擺手,阻止白媚兒繼續往下手。
她現在,非常痛苦。
她的腦海,久久揮之不去的,是那個與她一模一樣,躺在冰棺裏的屍體。
“魘,你看到了嗎?”輕歌朝精神世界拋入一抹靈魂傳音,問。
“看到什麼?”魘不解。
“那具屍體,相貌跟我非常相似,還有浮沉海下的神秘宮殿。”輕歌頗為急切。
浮沉海,便是那一片海的名字。
“夜丫頭,你在什麼?什麼屍體?什麼宮殿?我隻知道你潛入深海,溺水,突然沒了意識,被海浪卷上岸。”魘。
輕歌腦子裏一陣嗡鳴,宛若雷霆乍現,電光閃爍。
莫不成,那一切,都是假象,是夢魘?
可,那麼的真實。
她的靈魂,都為之一顫,再仔細回想冰棺裏的那張臉,輕歌隻覺得毛骨悚然,脊背發涼,四肢生冷。
輕歌閉上眼,喘著氣兒。
興許,是她多慮了。
白媚兒站在一旁,以為輕歌頭疼,便伸出雙手,指腹輕柔地為她按壓太陽穴。
“輕歌,餓了吧,該吃飯了,廚子們把飯菜都熱著呢,隨時可以開吃。”
刑荼蘼。
輕歌點了點頭。
白媚兒扶著她起身,換了一件月牙白的長衫,發如雪,用紅繩隨意綁著,鬆散慵懶。
海上明月,冉冉升起,勾勒出水墨的顏彩。
輕歌等人在石殿閣樓享用美食,魚蝦肉,色香味,俱全。
刑荼蘼吩咐婢女搬來了許多酒,全都最烈的獸酒,以野獸之髓,釀成芬芳,一口入腹,肝腸寸斷。
刑荼蘼不是酒國中人,麵對滿桌佳肴,卻食不知味,她仰起頭,捧起一壇壇酒,噴了一臉,深入咽喉,一路灼燒進五髒六腑。
刑荼蘼悶不做聲,半醉半醒。
歸海山臨死前的一吻,她一生都無法釋懷。
這十幾二十年,她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她喜怒不形於色,時刻想著怎麼弄死自己的親生父親。
午夜夢回,她隻要一閉上眼,便是母親死在糞坑的情景,她回憶不起那臭味,隻知冷的徹骨,恨的泣血。
她承認,合歡過後,肌膚相碰,那種悸動,讓她怦然心動。
她半推半就,也曾與歸海山好過,然而,當她得知母親的死與歸海山有關時,她性情大變,與從前判若兩人,絕望,無奈,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