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昏黑,真定東路軍營寨通明……
諼嬋掀帳見兵卒披甲,馬喂糧草,暗憂“他們近日就要直逼汴京,大宋有難了!”……
素蘭給“旒狸”喂食,憂道“在斡離不的營裏,我們是沒性命之憂了,可那斡離不一看就對小娘子有所圖謀啊?”……
一中年白麵內侍前來,諂笑道“二太子請諼嬋小娘子獨自前去大帳用晚飯!”
諼嬋暗怒“這不是那內侍承宣使鄧圭嗎?聽說,本奉旨傳宣河北,可在半道被斡離不所俘,便降了金!”,強壓怒氣,道“好!去回稟二太子!我很快就去!”……
素蘭拉住諼嬋焦急道“小娘子,不能去啊!那斡離不要你獨自前去,就定是想存心不良!”
諼嬋掏出白絹帕一揉,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至宗望大帳,宗望招手,道“過來坐下,陪我喝酒!”
諼嬋暗罵“無恥!當我什麼人?”,步至案前,正要倒酒,便被宗望攬腰入懷,“柴諼嬋,我喜歡你!”
諼嬋用力掙開宗望擁抱,道“二太子若真喜歡我,那能娶我做正室嗎?”
宗望難道“可我們皇族隻與女真大族婚姻,我知道多保真妒悍,讓你不滿,但她是阿瑪在時為我做主娶的,她的姑母是粘罕的額娘,而且,她給我生了兒子,我不能休她,我們女真人也不休妻!但我會讓她不刁難你!”
諼嬋清冷笑言“我並非因唐括多保真多妒悍,所以想做正室,而是因我不想再被當作物件一般轉來送去,試問,即便我是你的妾,可那蒲魯虎再向你索要我,你會給嗎?”,說話間,端過宗望案上的黑瓦酒罐,以白絹帕將罐口一拭……
宗望眉起深川,道“我會給!我不會為了個女人而亂軍心!”,拿起酒罐,仰頭狠飲……
諼嬋淒然道“所以,二太子慈悲放我走吧!”
宗望揉按太陽穴,道“沒喝多少就醉了!”,昏睡桌邊……
諼嬋暗笑“我下了蒙汗藥,當然醉了!”,從宗望腰間取了銀牌……
素蘭駕車至營口,守卒攔阻,諼嬋掀簾一揚銀牌,喝道“我有心疾,二太子允我去找幾味藥材急用!再不讓開,我就稟報二太子!”……
守卒急開營讓道……
素蘭按諼嬋交待,駕車不緊不慢駛出數裏,興奮笑道“我們逃出來了!小娘子太聰明了!”……
諼嬋果斷道“連夜回京,金就快興兵直逼京城去見老種相公!”……
素蘭糾結道“既知金軍就快興兵直逼京城,就不能回去,京城很危險!”
諼嬋悲急道“我與你不同,我是宋人,大宋是我的家國,汴京是生養我的家鄉,家國有難,我能坐視不理嗎?就如你,若西夏有難,你會袖手旁觀?我若沒猜錯你是嵬名察哥安插在我身邊的死士吧?從我五歲便在我身邊,悉心照顧我保護我,我如親人般信任喜愛的素蘭竟隻是個利用我潛伏的細作,你知我多難過?”
素蘭焦急道“小娘子,不是的!的確是晉王當時命我到小娘子身邊,但不是讓我做死士做細作,任務隻是照顧小娘子平安長大,保護小娘子周全啊!因為那時晉王和阿勉將軍覺小娘子聰明過人,想培養小娘子效命大夏!”
諼嬋清冷道“可他們倆打錯了如意算盤,我柴諼嬋是宋人!而你的任務早已完成,你不必再幫我,我會自己回京城去!”
素蘭急道“小娘子去哪,我便去哪!這就連夜回京!”……
未行多遠,卻又聞馬蹄促急,遠望,竟是宗雋領數騎揚塵追來……
諼嬋見道旁杉林,道“看來是逃不掉了,素蘭,你快到林中躲起來,他們的目的是捉我,不會費力搜你!你去找九易,讓他去見老種相公,請他老人家出麵勸官家離京以避敵鋒,他老人家領兵勤王也能威懾金軍……”
素蘭焦急道“不行!小娘子要是被捉回去,那斡離不醒來定會震怒,小娘子定會受辱的……”
諼嬋打斷她的話,道“放心吧!我一人被捉回,我自有辦法應付……可要是你也被捉住,拿你要脅我,我反倒隻得就範吧?”,奪過素蘭馬鞭,急怒道“快走啊!你要敢被捉住,沒幫我將話轉給九易,我絕不會原諒你!”……
見素蘭消隱入林中,諼嬋用盡全力,揚鞭驅馬,駕車上了驛道……
被宗雋領騎團團所圍,怒道“柴諼嬋,好在那鄧圭發現你迷昏我二哥,趕來告訴我!不然,你詭計多端,便又讓你逃了!”……
諼嬋雙手捆綁被宗雋拽至大帳,見宗望已然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