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賀彎起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兒子身邊的女伴,不禁欣歎,耀祖的確已經長大成人了。
這段時間,他總是在遐想,如果當年他沒有一時糊塗,如果當年他能夠滿足,能夠更珍惜那位為他成功路上鋪下第一塊磚的揭發之妻。
或許現在的他,不僅可以擁有過億的財富,他還能挽回一個出色兒子,能在變幻莫測的茫茫商海中與他並駕齊驅,同爭天下的兒子!
可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那樣有空閑遐想,畢竟殺人的不是被殺的傷的有多痛。
隨著綺月笑容的收起,耀祖深海般的目光移轉了開,卻又碰到一股令他頓時變回冰冷的寒流,那刺眼的林嘉賀!
“對了,你說隻要是你的孩子每個都是寶貝,”緊緊的牽著綺月的手,耀祖更加靠近這位會‘遐想’的人,鬼魅般的低頭湊近他的耳邊,語調壓低到隻有他們兩個才可以聽到的頻率,“但我告訴你,做你的寶貝,那是一種恥辱!”
緩緩抬起頭,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地獄使者般的邪惑。如果可以選擇,他絕對不要做一個如此對待自己老婆的男人那惡心的寶貝!
這是自己的兒子對自己的忠顧,換言之,他認為做他林嘉賀的兒子是一種極大的恥辱,的確,那是種恥辱,當他還在媽媽的肚子裏時,他就深刻的明白到了這一點。
當媽媽受到那屈辱的一掌時,他無法保護媽媽,但卻更讓這分恥辱的感受加深。
林嘉賀糾結的凜著眉,抽搐的嘴唇仿佛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一個字都沒吐出。
“還有,”他並排走到他身邊,眼神卻是直視前方,連餘光都不想瞟見這位在酒店業叱詫風雲,在家庭裏去卑微到可恨的男人,“她叫羅綺月,會是你將來的兒媳婦,可很不湊巧,她沒有你所想要攀結的家事,並且……”
他故意拖長尾音,一雙冷俊的眸子上下掃描著眼前那張落魄的老臉,“她還是一家大型黃色漫畫書社的漫畫家,也就是以黃色為事業,哈,差點忘了,你好象是最討厭這麼低俗的藝術的吧,嘖嘖,那真是可惜了,因為我很喜歡!”
他笑了笑,“今天你請了這麼多的記者,相信明天的頭條你又會見報了,不過,報紙會怎麼寫呢?”輕輕低頭靠近綺月,“月,你說報紙會怎麼寫呢?酒店大亨湯嘉祖年過半百,卻在家族裏風流領性,自己娶了個老婆又娶個老婆,兒子呢,從事著全國最大型黃色刊物,未來的兒媳呢,碰巧,也是從事這一行。”
“你說,這是天意呢,還是報應啊?”
綺月膽顫的聽完耀祖的這翻話,趁著空隙衝林嘉賀看去,慘了,整張臉黑一塊白一塊,原本英朗的武官此時幾乎要凝聚成一坨了!
氣息,一股狂暴的氣息從他緊握住的拳頭為軸心向四周散發開來,仿佛整個酒宴的人都感覺到了這股不尋常的氣息,無數雙目光朝著這邊看過來。
“不要,很多人看著在!”綺月小聲的在兩人之間提醒著,其實更想告訴他們,如果想要大打出手的話,可不可以先放開她?
不知道是怎麼安排的,自己居然剛好卡在兩人中間,左邊的爸爸像隨時爆發的火焰山,右邊的兒子仿佛是一座凍到人想死的冰山,沒有絲毫感情。
四周在圍上一圈各式各樣的人,大家都爭著一雙不明所以的大眼睛望著這邊。
挖啦啦,選什麼位置站不好,偏偏要站這裏,如果他們真的打起來,最遭殃的不就是她了嗎?
人家到時怎麼說也是父子兩,打到一半要是不忍心,但又想發泄,那中間的人會成為他們的沙包嗎?
哎呀,都說了今天不來的!
都怪那個死賤男,把她按插在這麼好的位置,還要說她林嘉賀的未來的兒媳,這可是原來劇本裏沒有的詞啊,現在可好,把老的也激怒了,小的也扛上了。
現在還死命的拽住她的手,她示意般的用手指在耀祖的手心裏扣了扣,可他隻是帥氣逼人的低眉看了她一眼,然後對於她的暗示無動於衷。
真是的,這樣她就不能在他們打起來之前逃跑了!
再扣扣……沒反映!
再扣扣……
果然有反映了,可卻是一臉不耐煩的撇下臉,朝著她努了努嘴,意思是“幹嘛?”
“該死的,叫你放開我啦!”真是討厭了,綺月突然大聲嚷道,這麼抓著要到什麼時候?
寂靜,一片寂靜!
“糟糕,我是不是又丟臉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綺月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兩眼巴巴的看向耀祖,“怎麼辦?”那些人一定都會說她很傻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出乎意料的,林嘉賀打破了尷尬的局麵,向大家致禮,然後一手將綺月牽到自己的麵前,“現在向大家隆重的介紹一下,這位羅綺月小姐是我林嘉賀的兒子林耀祖的未婚妻,也是我林嘉賀未來的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