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沉默地抱著她纖細的身子,耳邊聽她斷斷續續地訴說與秦家的瓜葛,雖是隻言片語,卻已經讓他完全明白為何她會對秦曄特別關心,
這麼多年來,她內心的歉意和愧疚一刻也沒有擺脫過,難怪這樣的她,永遠都快樂不起來。
“我好痛苦……”紅菱蹙著眉,嗚咽著,雙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生怕他離開似的,“好害怕……”
害怕他離開她,又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
“別怕,我一直都會在,不會放開你的。”李世猶如看中她的心事,憐惜地以大手捧起那張滿是淚痕的精致臉,要她看著自己。
紅菱依言,睜著一雙含淚的美眸,一眨不眨地望著李世。
“你不能這樣,知道嗎?”
清朗深邃的目光與她的交織在一起,李世鄭重地道:“秦曄出了事,我們每一個人都著急,可是萬一你也出了事,你讓我怎麼辦?”
紅菱仍然看著李世,聽李世繼續道:“我會擔心你,知道嗎?”
“你會擔心我?”
紅菱喃喃地,鼻頭一酸,這種時刻,她多需要這樣溫暖的語言來支持自己。
“是,我一直都擔心你,因為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李世一字一句地說:“在這龍鳳鎮裏,誰都有秘密,同樣我也有,但我不希望你會被那些秘密壓得喘不過氣。既然來到這裏,為什麼不讓自己從頭來過,有個嶄新的人生呢?”
紅菱默默地聽,默默地流淚,也默默地看著李世。
“你一定不知道,其實我比任何一個人都想知道你的秘密,但我絕不會強迫你,你如果想找人傾訴,我就在這裏,而且一直都會在,你如果是不想說出來,我也會陪著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要,不要對我這樣好,你不知道,我,我是個早就該死掉的人。”
紅菱再也忍不住了,那些往事,她好想能找個人痛痛快快地傾訴,時間能讓人淡忘許多,可有些事情是永遠也無法忘記的。
“那又怎樣?”
李世老早就知道她的出身,但卻質疑於她為何在皇宮四年,卻仍是冰清玉潔的女子。
“因為我的關係,才會害得青綾家破人亡……”她一咬牙,盡數道來:“我才是個罪人,如果不是我,青綾就不會吃那麼多的苦。”
“世間萬事,一切皆有天數,不是你能控製的,秦家人如果知道了,也絕對不會責怪你。”
紅菱所受的苦不比秦家人少,而她,讓李世來疼就好。
“你真的能接受我的所有嗎?”紅菱不敢相信世上還有樣的好人。
不,其實李世一直都是好人,隻是她不相信自己會有這份好運氣。
“為什麼不能?”李世反問,拇指輕柔地拭去她頰上的淚。
李世的溫柔讓她又哭起來,象個水做的女人,今夜她的淚水特別多,靠在李世懷中,讓李世溫柔地抱著自己,她開始喃喃地講訴著一段離奇往事。
她說她的娘親是個絕色的歌姬,被薛城知府獻給了西北節度使為妾,被視若珍寶。
那位西北節度使得東川地,封雪國,因愛妾閨名中有“雪”字,雪國王便在全城遍種雪絨花,每當二月花節,全天上下一片錦繡。
可是王後乃大將軍之女,權勢頗大,性情善妒。
一個小小的舞姬,出身低微卻受到恩寵,勢必遭到忌恨。
雪國王便將愛妾安置於濱城以防不測,誰知一年後雪妃難產,生一女嬰後過世,雪國王對此十分悲傷,為女兒取名紅菱,仍留於濱城。
十年後,當得知雪國王後派人秘密到濱城調查,打算將紅菱滅口時,雪國王再三思慮後,決定將紅菱接入宮中,冊封為妃。
他不信紅菱在自己身邊,王後還能對她不利。
因此紅菱在雪國王身邊過了近五年的快樂日子,名義為夫妻,實際是父女,怎知在後皇甫恪忱應願元年,蘇城稱帝,國號西涼。雪國王以宗主國身份赴宴,卻在五月的一次宴會上突然發病,很快便生命垂危。
他深知妻子不會放過紅菱,便想出一個又一個能讓紅菱活下去的方法,可是即使是將紅菱打入冷宮,可是王後仍然對其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