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鎮的集市,一向熱鬧非凡,各家各戶各大商販皆紛紛拿出壓箱寶,如火如荼地進行交易。
“喲,這不是秦公子嘛,您老大病痊愈了?可喜可賀啊!”
“可不是,怎麼這樣快就好了,真是親者痛,仇者恨咧!”
“咦?怎麼還活蹦亂跳地頂著個茶盤印子就跑出來了?該不會是本月的最新造型吧?”
“看你們說的?這是他家秦老爹醫術好,秦公子才好得快,秦公子您還不曉得吧?人家夏侯掌櫃那邊可老早就替您選好一口好棺材,聽說是
什麼忠親王老千歲看上的,後來因人家壞了事,不知怎麼落到夏侯掌櫃手裏了,一口價一千兩,咱們這鎮上沒幾個有錢人,算來算去也隻有您
和繡莊的李掌櫃買得起,所以老板娘早就沒了賭局,就等著看您和李爺誰先進去享福咧!”
“真的假的?上個月俺老娘為自己百歲後準備的那口棺木,在棺材鋪一眼就看上了,夏侯掌櫃也說是忠親王老千歲留下的,可俺沒花多少錢
呀!”
“你咋不懂行情?夏侯掌櫃這標準的見人說人話,見鬼開鬼價嘛……”
“哈,真他娘的高!”
猶如劉姥姥逛大觀園,頭一回參加集市的李月月跟在秦奮後頭,一麵詫異地聽著鄉親們跟秦奮打著熱辣辣的招呼,一麵目不暇接地看著貨
攤上擺著的各式各樣的貨品。
斷了條腿,雕著龍飛風舞圖案的古老婚床。
生了鏽的繡花針。
寒氣逼人來曆不明的寶刀。
地裏挖到的破夜壺。
碧水湖裏撈出的活蹦亂跳的鮮魚……
放眼望去,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進行交易的鎮民們笑顏逐開,殺價殺得不亦樂乎,銀貨兩訖後再殺到另一個攤子,樂此不疲,一如玩年幼孩童才玩的遊戲。
這使李月月回想起小時候,自己在田間地頭辦家家,學大人有模有樣的說媒出嫁,拜堂辦桌發紅包,再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很快地就過完
了一生。
如果是能那樣活著,也算是幸運的女子。
跟在秦奮身後默默走著,李月月看著秦奮像隻花蝴蝶一般,跟這個寒暄,跟那個胡扯,感歎於他的活躍,沉浸於自己的思緒萬千。
“秦公子!”
突然,一個披麻戴孝的寡婦不知打哪裏冒出來,直撲到秦奮腳下,一把抱住秦奮的腿。
忽然就安靜下來,叫賣的不叫了,殺價的不殺了,聊天的也不聊了,集市上所有的人都盯著這一幕。
喲,這不是剛死了丈夫的王寡婦?
眾目睽睽之下就敢去抱男人的大腿,莫非兩人有染?
有不可告人之事?
眾人當下精神百倍,擦亮眼睛等著看好戲。
“秦公子,請您行行好,可憐可憐奴家吧!”
王寡婦悲悲切切掩麵哭訴著。
不是吧?
這姓秦的死小子連個寡婦也不放過?
李月月的腦子裏瞬間冒出這個疑問,不屑地猜測會不會又抓到人家什麼把柄而借此要脅,逼得人家走投無路?
憑這人素日裏的作風,隻怕八九十。她悄悄往旁邊挪了挪步子,心虛的不想被人發現她跟這不要臉的混球其實是一路的。
“幹什麼?”秦奮正跟一個賣玉器的俏姑娘講得熱火朝天唾沫橫飛,被人這麼一打擾,很是沒好氣。
“求求您,把奴家亡夫三個月前當掉的那尊泥菩薩還給奴家吧!”
王寡婦邊哭邊說。
“你要那東西做什麼?”
秦奮反問。
“那東西雖說不值錢,好歹也是奴家亡夫的遺物,奴家一定要將它贖回來。”
“贖?拿什麼贖?”秦奮斜睨著對方。
“隻要您開個價,奴家一定辦到。”王寡婦的淚水說停就停,臉一抬,媚眼兒一飛,眉目間還真有幾分撩人之態,“您要什麼都成,隻要
把奴家亡夫的遺物還給奴家……”
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在場眾人,尤其是男人都聽出那幾分弦外之音。
秦公子呀秦公子,落花有意,就看您這流水有沒有情?
“俗話說睹物恩人,你看了豈不是更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