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壩中央搭建起一座圓形台,打著一條大紅色的橫幅,上書“烏龍鎮第六屆不吃白不吃飯桶大賽”,台子的四周簇擁著鮮花,兩側還垂掛
著一幅醒目的對聯。
上聯是飯桶一吃飯吃一桶飯;下聯是水缸一喝水喝一缸水。
李月月遙遙地張望著,差點大笑起來,再一瞧,台上靠左側坐著一排鎮上有頭有麵的大人物,除了秦奮外,還有客棧老板娘,棺材鋪夏掌櫃……
另一側,負責擔任司儀的佟道長和李世先生,各自手拿一個紙糊的喇叭,領口上還別著朵花,正賣力地進行現場解說。
“各位鄉親、各位父老!比賽已經接近尾聲了,請大夥兒睜大眼睛秉住呼吸,最新一屆的龍鳳鎮飯桶大賽冠軍馬上就要產生了!”
佟道長尖聲喊叫。
“到底最後奪冠的是已經連續三次奪魁的小田,還是後起之秀小虎呢?請大家拭目以待!”
李世先生同樣賣力地吆喝著。
李月月帶著那個想找老板娘的男人擠入人群,想往台前靠近點,無奈看熱鬧的人太多,怎麼也擠不進去。
“天啊!請鄉親們注意,小胖正將倒數第二個饅頭塞進了嘴裏,不好,卡住了?為何臉色會如此難看?他會不會咽著?會不會,會不會,會不會?”
又聽到佟道長誇張地扯著嗓子喊,“請禮儀小姐趕快送上茶來,順便說一聲,本次大賽的茶水一律由“龍鳳茶樓”提供,請眾鄉親們記住
他們的廣告——龍鳳茶樓,是您理想休閑的最佳場所。”
話語間,鳳眼妹和另一個胖乎乎的丫頭動作神速地衝上台,給已經讓饅頭卡住喉嚨的小胖灌水,成功的救了他一命。
“大家請注意!請轉向這邊,一號種子選手小田已將最後一個饅頭咽下,如果他吃完而小胖還未從裝死中蘇醒,那麼小瞿就是本屆大賽的冠
軍了!”
“相公……”李月月朝著秦奮的方向,邊大聲喊邊揮著手。
幸好,秦奮正東張西望,似乎想在人群裏找她,待他遠遠的看到李月月時,立刻露出歡喜的笑容,下一秒,卻在瞥見李月月身邊的那個男人後,臉色倏然一變。
秦奮好像飛快地皺了下眉,一向輕鬆開朗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秦奮微微側過身子,同坐在他旁邊位置的客棧老板娘耳語幾句。
老板娘揚眉表示詫異,視線也馬上掃了過來。
隨後,倆人靠在一起,耳語著,似乎在小聲地討論些什麼,由於現場的噪音太過喧嘩,於是他們的頭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一時間酸甜苦辣全部灑了出來,攪和在一起,感覺好難受。
身後,跟著來找秦奮的那個男人似乎在她耳邊大聲地問了幾句什麼,李月月也完全聽不見。
那天的比賽是怎麼開始的,後來又是怎麼結束的,李月月一點也記不清了,四周都是人,黃昏的夕陽也那樣刺眼,叫聲震耳欲聾,每個人
都揮舞著雙手朝台前湧去。
李月月看著台上和另一個女人喁喁私語的秦奮,隻覺得頭昏眼花。
李月月悄悄地將腳往後挪去……
人實在是太多了,都在擠來擠去,她虛弱地隨著人流的推擠,又成了一條沒有帆的小木船,失去了方向,隻能隨波逐流,她不知會飄往何
方。
李月月突然意識到秦奮就是她的方向,就是她的帆,而她對於秦奮,也許隻是許多隻小木船中的一隻。
秦奮再怎麼待她好,她充其量不過是個妾,終究有一天,他會娶個正妻過門,當秦家名副其實的少奶奶。
到了那個時候,她要怎麼辦?
李月月無力反駁那些流言,因為至今未孕也是她心頭最大的芥蒂。
依秦奮在床事上的熱衷,她非常費解自己的遲遲不孕,難道真是自己的身體有問題?
百般轉輾也想不出個頭緒,這天趁著秦奮出門不在,李月月幹脆悄悄地跑到醫館找翎珠。
一進醫館大門,與往常不同,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迎麵撲來,令李月月差點難受地吐出來,她捂住鼻子,小心地朝裏麵走去。
小小的醫館很安靜,以往來這裏問診、療傷的病人一個都不見,連翎珠大夫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