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工作,一轉身就可以看見整個川城的風景一直都是若初的夢想,可是現在夢想實現了,若初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
桌子上放著林先生的秘書剛剛送過來的工作資料,是這一個月若初的工作內容,要去做一篇體育明星的專題報道,而這個體育明星,是冉墨鬆。
曾經省棒球隊的投手。
現在是國家隊的隊員。
a4紙上是他隨隊這些年來參加的比賽,附件是關於這些比賽的報道,時時可以看到報道裏關於他在比賽過程中出色表現的評價,那些還在省隊裏的報道都是若初收集過的,可是往後的一些比賽,若初都已經很陌生了,連自己也沒有發現,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沒有再去探詢關於墨鬆的信息,想念變成了一顆種子,埋在若初的心裏,卻不會發芽,隻會逐漸的向深處延伸,啃食著若初的心血。
怎麼辦,冉墨鬆,我以為我再也不會遇見你了,可是還是在鳳凰撞見你溫柔一如往昔的眼神;我以為我再也不會想念你了,可是看著手裏你的照片和資料還是會一遍一遍的在腦海裏描摹你的輪廓。我,一直都是一個沒有出息的人。
網上關於冉墨鬆的信息越來越多,接連好幾年的報道,打印出來已經有很厚的一遝,若初將它們整理好,然後根據這些年他比賽的狀況又設置了幾個自己做專訪要問的問題,將一切都準備好已經很晚了,電腦屏幕散發出的柔和的白色的光將若初的臉照的不那麼真實,身後的落地玻璃窗外已然是閃耀著萬家燈火。
若初看著空間裏那些年少時的冉墨鬆,這麼多年了,他的微笑都沒有變過。
墨鬆,如果遇見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奇跡,那我不會再讓它荒蕪。
我,依舊迷失在那片森林裏。
林總編對若初算是不錯,大概有愛才的因素,竟然還給若初配了車,幸好若初也才拿了駕照不久,開著車跑專訪的確輕鬆多了。
報社給了內部情報,說是冉墨鬆大人第二天要回川城來渡假,所以若初要隨時處在最佳狀態,瞅準時機搶占最佳時機做專訪,至於麼,做專訪這種事情,報社本來就要提前很久跟冉墨鬆的什麼經紀人教練之類的說好的吧,怎麼弄的好象別人還不知道,要等著他剛下飛機就去搶一樣的呢?難道要考驗自己麼......天啊,我的銀子啊......
事實證明,若初的猜想完全正確,第二天早上六點就準時接到了林先生秘書打來的電話,提醒自己該出門去機場了,當安若初同學頂著一個雞窩一樣的頭發,睡眼惺忪的一連闖了好幾個紅燈到了機場之後,才發現距離冉大人搭的那班飛機降落還有將近兩個小時。若初心裏那個恨啊,才這麼早自己就被迫起來,跟著學姐混的時候哪會有這樣的日子,還不是自己想什麼時候起來就什麼時候起來,每天第一次睜眼總能看見早晨最燦爛的太陽,哪像現在,一睜眼,連星星都沒有,冤呐......就這麼想著想著,若初竟然在機場裏的椅子上睡著了,睡的那個香啊,連夢都沒做一個。
“冉先生,我是華娛報社的記者,您能接受我的采訪嗎?”
“冉先生,請問您最近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嗎?”
“冉先生,您對未來的職業生涯有什麼規劃?”
......
若初最終被“冉先生”這個重複率極高的詞吵醒了,果然她還是不夠專業的,林先生的秘書叫她來那麼早是有原因的,是想讓她第一時間衝上去讓冉墨鬆大人聽見第一聲“冉先生”,不過很可惜,若初沒能明白她的意思,此刻她的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冉先生”,果然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啊,若初爬到凳子上一看,別說第一聲“冉先生”了,現在就是想摸一摸他的腳趾,也要穿過好幾層人群,可憐的安若初小朋友,她仿佛看見了自己的金主林先生站在用紅色的鈔票堆成的小山上向她招手,於是她明白了,自己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所以也站在凳子上大喊著“冉先生”。
不過,這一聲“冉先生”很快就被周圍的“冉先生”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