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午,寸縷都沒有什麼好臉色,喬雲不敢說話,阿冉默默做著自己的事,他們可聽說了,這位新來的京警官第三次得罪了寸法醫呢。
而寸縷這人,一般不會生氣,而且一年多來就沒見她生過幾次氣,但京戈這次調來,一個月不到,三次,整整三次,氣的寸縷從上到下都在炸毛,看到什麼都不順眼,恨不得將麵前的東西撕碎了,啃爛了吞到肚中。
而案情因為苦苦沒有證據,在抓捕張旭審問後的下午,被釋放,案件陷入了僵局。
冬日的夜晚,照樣繁星點點,前幾天下的雪還沒有消融,走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為這漫長而又無聊的夜路增添了幾分樂趣。
寸縷自從進警局,一直在警局的宿舍內居住。本來她是要把奶奶接來的,可是老人家越老越是念舊,而且自己的兒子兒媳婦都在老家,自己留在那裏算是和兒子兒媳婦們住在一起吧。而她自己為了方便,也就沒有在寧市買房子。
三隊也就她一個人住在宿舍,而其他刑警隊的人與她不熟,聽多了傳聞,以為她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通向宿舍的小路很是寂靜,一旁是空曠的地麵,另一旁是光禿禿的樹,五米一盞路燈,寸縷的影子總會拉長再變短。
一陣冷風吹來,寸縷攏了攏大衣,雙手插在大衣口袋取暖,棕色頭發及頸,剛好覆蓋住她的耳朵,以至於沒有多凍。
她又放快了腳步,畢竟大冬天的,自己不能虧待了自己。
繞過一個彎,再有一百米,就是女生宿舍了。
但她剛繞過彎,極快的腳步緩緩停了下來,黑眸借著冷風寒了寒。
誰能告訴她,那個爛人怎麼在這裏?
一盞路燈下,柔和的橘黃打在男人身上,顯得身形越發修長,雙手如同往常一樣插在褲兜,薄薄黑色大衣飄揚在風中,柔軟的黑發隨著風也飄了起來。
京戈聽到消失的腳步聲,緩緩轉過頭來。
輕微的呼氣,眼前一團白霧,再次吸氣,白霧消失。
兩人相距不過十米,但像是跨越了一條漫無邊際的河流。
京戈邁起修長的腿,向寸縷走去。
寸縷下意識向後退,可還是製止住了,她憑什麼要怯怯,這裏是她家樓下,這裏是警局,隻要她喊一聲,巡邏的武警會立刻趕來。
京戈突然笑了,嘴角微微上揚。
寸縷看到他那樣就特惱,幾步上前,直接擦身而過,但手腕一緊,邁出的右腳被迫停止,她順著自己的手腕,緩緩抬頭,狠狠地瞪上他。
“放開!”她厲聲喝道。
京戈一用力,把寸縷拽到自己麵前,笑著道,“我不記得得罪你這麼深,見到我就想殺了一樣。”
寸縷哼哼一聲,“自然是得罪了,得罪的深了!”
“寸縷。”京戈垂著眸,燈光照著他的棕眸發亮,依舊噙著笑意,“那你說說。”
“……”,寸縷一噎說不出話來,她難道要說,你否決我就是不對,調查我就是不對,不讓我問嫌疑人問題就是不對,她這樣說豈不是成了小肚雞腸的人了?
可是她就是生氣,從看到他第一眼就很氣。
這麼一想,自己垂下了頭,才看到京戈還抓著自己的手腕,她不由再惱,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是手腕被抓的更緊了。
她抬頭再次瞪向她,“男女授受不親,放開!”
“你碰到過的男人很多,不差我一個。”京戈盯著他。
寸縷要噴一口老血有沒有!
她下午說自己見過男人的寶貝很多,這家夥就把這句話運用到這裏來了,而且還略過了寶貝二字。
以口還口,以牙還牙,就是個爛人!爛人!爛人!
見寸縷狠狠的模樣,京戈才放開了她,“對不起。”
寸縷想要罵出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裏,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你父母的事我都知道了。”見她沒明白,她又解釋道。
寸縷心口一緊,本來凍的發紅的小臉白了白。
緊接著,京戈說出了一個讓寸縷更加震驚的事。
“你父母的車禍……並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