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二人不遠處的小徑上,一個人影蹣跚而行,夜風吹送來陣陣酒意,項天歌和雲靜水駐足望去,卻見那人手中拎著一隻酒壇,洋洋灑灑,喝了一路,仿佛已經不醒人世,卻依然艱難前行。
“是他!”項天歌有些意外,說著便朝那人影走去。
雲靜水臉上一閃而過一絲不悅,但依然一言不發地跟著項天歌朝那處走去。
那人或許是走的累了,倚在一棵桃樹下坐下,眯著眼,發出低低的聲音,似喘息又似痛苦的呻吟,仿佛是在哭泣,或者無意識的呢喃。
“夜兄。”項天歌走到近前,在那人身前停住腳步。
夜清寒頭發零亂,衣衫也頗為不整,整個人的氣質頹廢而落沒,他艱難地抬起頭,那溫和沉靜的眸子裏,漆黑如墨,空無一物,溫和的臉龐透著一股說之不出的漠然和冷酷。
是什麼讓一個人一夜之間變化如此之大?
項天歌和雲靜水對視一眼,驚訝莫明。
“夜兄,你怎麼獨自一人在這裏?今日你為何沒有去參加大賽?”項天歌問。
“我本就沒有報名,如何去參加大賽?”夜清寒怔怔地說。
項天歌一皺眉,問道:“那你為何買醉?”
夜清寒並沒有回答,而是怔然了半晌後,吃吃地笑了起來,說是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雲靜水卻突然一挑眉頭,詫異地說:“歌兒,你看他的修為!”
嗯?項天歌不禁疑惑地一瞪眼,細看之下臉色劇變。
夜清寒嘿嘿清笑了兩聲,“沒錯,我的修為沒有了,筋脈毀了,我如今隻是一個廢人,也已不再丹門的大弟子,而今,我隻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人。”
項天歌臉色嚴肅,“是因為百裏淨彤?”
夜清寒渾身突然一震,空洞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異常明亮的光芒,他死死地盯著項天歌,“葉姑娘,你要小心,淨彤她已經瘋了,為了殺你,為了成為聖壇的聖女,她已經不擇手段,她如今就是一個瘋子,你一定要小心。”
夜清寒說的急迫,項天歌的神情漸漸凝重,她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初見夜清時他那俊朗沉穩的模樣,心中突然湧起無邊的憤怒,她恨聲道:“我聽說過一種秘法,可以將一人的修為嫁接到另一人身上,不過前提是那人要自願犧牲此法才可行,並且此法代價極大,夜兄,莫非那淨彤突然之間晉級為戰宗境,就是因你自願犧牲?”
夜清寒苦笑一聲,“師尊有命,我不得不聽。不過也好,如今,師尊的恩情已還,我夜清寒與丹門再無瓜葛,再見就是路人,也沒什麼不好。”
“丹門門主,百裏青央?”雲靜水詫異道,“想不到那百裏青央也不過是個表裏不一的偽君子,他當真狠心為了親女犧牲一手帶大的徒弟。”
“夜兄,你我雖相交尚淺,但我卻願意相信你的為人,如此師門不要也罷,正如你所說,再見就是路人,沒有什麼不好,反而會是一種解脫,你我相識一場就是有緣,你本君子,風光霽月,我不想看到你如此頹廢。”項天歌推心置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