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楊母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緊張的抓住靜雅的胳膊,迫切的說:“他們有沒有分些財產給你?”
“沒有。”就算是有,她也會說沒有。
“哎喲,天哪,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傻不拉嘰的女兒啊!你怎麼可以不跟他們要財產,就這樣淨身出戶啊?!你還是大學生呢,連這點法律常識都沒有嗎?夫妻雙方離婚,女方是可以分得一半家產的,就算他葉家不給一半,最起碼也要給一小半吧?!就算不給一小半,多少也要給點吧,做人咋個也不能這麼缺德啊!”
靜雅頭痛腦脹,這個家裏,永遠最熱門的話題就是錢錢錢。
“我就是傻,怎麼樣?放心,沒有錢我也不會來家裏吃你們的!”
俞三順猛得抬起頭,訓斥道:“你媽不是這個意思,她也是希望你可以分點錢,以後生活不至於太困難,她是為你好啊……”
切,還不知道是為誰好呢,真要分了錢,那早晚還不是被他們洗劫一空。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了,吃飯吧。”
靜雅拿起筷子,該宣布的已經宣布,接下來那些財產的問題,完全是不需要再談了。
“吃個屁!誰還吃的下去!”
宋秋蓮把桌子拍的咚咚響,早知道是這樣,就該在女兒離婚前,狠狠的找女婿敲一筆,現在離婚了,再去敲,人家會甩才怪!
氣氛正僵硬著,客廳的門被推開,接著俞晚成走了進來。
“嗨,媽。”他嬉皮笑臉的打招呼:“咦,姐也回來啦,好久不見哦。”
俞晚成還沒注意到家裏氣氛有變,又或許對於這樣的氣氛,他早已經習以為常。
“你整天都在幹些什麼?”靜雅恨鐵不成鋼的質問弟弟。
“我在努力找發財的門路。”俞晚成坐到餐桌旁,拿起筷子一邊吃一邊說:“等我將來有錢了,不怕你小姑子看不上我!”
靜雅聽到這個話,那個氣啊,簡直恨不得扇他一巴掌:“你還有臉說?你把人家羞辱成那樣,人家還看的上你?俞晚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
宋秋蓮不樂意了,她沒好氣的說:“管好自己就行了,就算晚成沒出息,你也好不到哪裏去,這麼袒護著人家妹妹幹什麼?跟你還有關係嗎?!”
“就算沒關係,我也看不慣他這樣的作為,你就隻會寵著他,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這樣的寵到底是愛他還是害他!”
靜雅憤怒的跟母親頂了起來。
“噯,姐,我知道你是羨慕媽疼我,可我是你弟弟啊,你跟我吃什麼幹醋啊,就算媽對我的愛是寵愛,我也願意溺死在她的愛裏!”
“好,我不管你,你就繼續沉淪吧!”
靜雅惱怒的起身,這個家裏她真是一分鍾也不想待,就算回到那個冰冷的別墅裏,也比這裏好,至少她可以安靜的呼吸。
夜裏,外麵的風有些大,她睡不著,輕輕的走向窗前,準備把半敞開的窗子關好,當視線不經意間撇到某處時,心裏最柔軟的地方突然痛的厲害,那熟悉的車,還有車裏坐著她熟悉的人,竟然就出現在她視線可以觸及的地方。
她不敢相信此刻眼前看到的,因為現在已經很晚了,而且是在她最想念他的時候,怎麼可能就看到了,錯覺,對,一定是思念過度,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轉過身,深呼吸,冷靜片刻後,重新把視線移向窗外,竟然還是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身影,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濕透了眼角。
他說過,隻要她肯留在這裏,縱然再怎麼想見,也一定會遵守承諾,不踏進這所別墅半步,現在他履行了承諾,隻是這樣遠遠的看著,那種煎熬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難過。
靜雅哭的很小聲,倔強的咬著下唇,幾乎咬的出血,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想他,想的吃不下睡不著,現在,他就離她百米的距離,隻要奔下樓,打開門,她就可以看到他,可以擁抱他,可以緩解心中的痛。
可是,為什麼,她卻挪不開步伐。
是什麼,讓她沒有勇氣奔向他?是什麼,讓她隻敢這麼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葉北城從車裏走下來,清瘦的俊顏,落寞的身影,他倚在車門旁,從懷裏掏出一盒煙,點燃了一支,吐出一團濃濃的煙圈……
一支抽完,又點燃一支,接著第三支,第四支,靜雅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也不知道葉北城抽了多少支煙,隻是清楚的感覺到,那微微跳動的火焰,在焚燒著她的心,將她的心燒的千瘡百孔,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