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何走不出心裏的陰影,就算我們沒有了結果,我也希望你可以過的好。”

悠悠大涼山頂,寒風吹的野草發出哧哧的響聲,前方一男一女對峙著,彼此都沉默不語。

過了很長時間,楊芊雪突然抬起朦朧的淚眼,聲音顫抖的問麵前的男人:“你真的想知道嗎?”

“是的!”他不容質疑的回答。

“好,那我就告訴你,反正你已經不愛我,我是什麼樣的女人也不再重要……”

靜雅豎起耳朵,生怕聽露了一個字,她的心懸在半空中,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怕驚到了楊芊雪,讓她反悔了要說出心底秘密的決定。

“三年前,我沒有上飛機,不是我不願意上,而是因為,發生了一件,我做夢也想不到的事,那天,我是那麼高興,那麼興奮,我滿懷期待的要去澳大利亞找你,可是你知道嗎?我剛出了家門,就被幾個陌生的男人擄進了一輛車裏,我拚命的掙紮,拚命的反抗,根本無濟於事,他們用眼罩蒙住了我的眼睛,把我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解下眼罩時,我已經被他們扔進了一間封閉的屋子裏,四周除了一扇門連窗戶都沒有,任憑我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能聽見我的求救聲……”

楊芊雪的聲音沙啞了,她低下頭,內心苦苦掙紮,似乎接下來,惡夢才真正的開始。

“我想咬舌自盡,可是他們對屍體不感興趣,他們不讓我死,所以就用布塞住我的嘴,那一刻,我的心都在滴血,我從來沒有那麼無助,整整一天一夜……到最後,我嘔吐不止,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直到我一次次的昏死,醒來,再昏死,再醒來,直到,我的心從最初的恐慌,憤怒,到最後的麻木,絕望……”

靜雅砰一聲癱軟在地上,忽然覺得好冷,好冷,誰也沒想到,楊芊雪曾經經曆過這樣的絕望!

這一刻,心情,太過沉重。

葉北城更是僵硬的如同一座化石,他麵對著站在他麵前哭的撕心肺裂的楊芊雪,連給她的一個擁抱都忘記了。

也許,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曾經的愛人,被人那樣侮辱了……

“當我最後一次昏迷醒來的時候,我被丟在一個陌生的海邊,幾乎是連一絲猶豫都沒有,我一步步的向海水裏走,我知道,就算在這海裏洗一輩子,我也不可能洗的幹淨,我注定配不上你了,我想這一輩子不可以,那下一輩子,應該還是有機會的,我隻有死了,才不會讓你看到肮髒的我,連我自己都覺得肮髒不堪的我!”

葉北城猛的抱住她,聲音顫抖的安撫:“芊雪,你不髒,真的不髒,為什麼當初不回來找我?你回來了,我不會嫌棄你的。”

“你不嫌棄我,可是我嫌棄我自己,我是一個被七個男人侮辱了一天一夜的女人,我的身上沾滿了令人嘔吐的東西,那是一種令人惡心的味道,這麼肮髒的我,怎麼可以回到那麼幹淨你的身邊……”

“那些人是誰?那些混蛋是誰?你告訴我,我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葉北城很激動,憤怒的激動,他額上青筋突起,雙手用力的捏住楊芊雪的雙臂,一雙幽深的雙眸此時紅得嚇人,他絕不能忍受楊芊雪被人如此的侮辱!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我什麼都不知道……”

楊芊雪淒厲的哭聲被風吹得響徹山頂,像蒙受了血海深仇的怨女,驚了天地,泣了鬼神。

“為什麼要活下來,北城我為什麼還活著,如果那時候死了我現在就不用生不如死的去回憶了,你就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肮髒了……”

她終於因為傷心過度而昏厥過去,葉北城抱著她,腦中一片空白,靜雅踉蹌著起身奔過去,聲音哽咽的提醒:“北城,快送她去醫院。”

楊芊雪這一次昏迷,整整昏了三天,第四天清早醒來的時候,雙眼呆滯的望著天花板,不去看身邊的任何人,也不說一句話。

葉北城用眼神示意靜雅出去,她咬了咬下唇,離開了病房。

待門關上,他握住她的手,輕聲說:“芊雪,那些讓你痛苦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會讓他們把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十倍奉還,所以現在,你什麼都不要去想,所有的事情我來替你想,你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那件事,再也不要告訴任何人。”

他說完,楊芊雪把視線移向他,蒼白的麵龐讓人憐惜,葉北城伸手撫摸她的臉龐,之前她做過的那些錯事因為知道了她心裏隱藏的秘密而煙消雲散。

靜雅佇立在醫院的走廊裏,心裏到現在還是無法平靜,她說不清對楊芊雪是什麼感受,同情,可憐,內疚,還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