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燕雙飛是他們的同伴,是與他們同時脫離魔教的最親密的戰友。
可是因為他們已經斷了一隻手。
斷了手並不就此殘廢了,他們還有一隻手,仍然是可以排進當今武林榜上的前十名之內。
然而他們卻遭到了處決。
處決的原因,並不僅是因為他們的武功不濟了,最重要的是他們跟那位姑娘有了糾紛。
金獅、銀龍他們現在的地位,絕不在任何一位掌門人之下,然而,他們對那個女子,何以會如此恭敬呢?
當然,那個女子本身的家世也足以自傲,不把五大門派放在眼中,但是柳若鬆也知道,他們之所以對她恭敬,絕不是為了她的家世。
他們之間,似乎有一種奇妙的關係,為了保全她,他們才處決了鐵燕夫婦。
他們對自己人都如此,對他這個微不足道的外人呢?
柳若鬆更不敢想象了。
金獅淡淡地道:“柳若鬆,聽說你是個聰明人?”
柳若鬆最近已經學得十分謙卑了,在這個時候,他更是十二分的謙卑,彎下腰深深地鞠躬道:“不!在下實在是個很愚蠢的人,專門做些愚蠢的事。”
銀龍笑了一笑道:“自己知道自己愚蠢的人,還不至於太不可救藥,你認識我們是什麼人?”
柳若鬆道:“在下不認識。”
銀龍笑道:“你自然也不認識姑娘了?”
柳若鬆道:“什麼姑娘?在下沒有見過有位姑娘。”
銀龍滿意地道:“好!笨人的記憶力不好,見過的事立刻就會忘記,但是老夫現在告訴你的話,卻必須記住。”
柳若鬆忙道:“是!在下一定牢牢記住。”
銀龍點頭道:“好!老夫的話很簡單,很好記。一、你沒來過這裏。二、你沒看見過人。三、滾。”
柳若鬆連屁都沒敢放一個,轉身就走,不過才走了幾步,卻又被一個如雷般的聲音喝住了。
那是金獅的吼聲:“站住,回來。”
柳若鬆乖乖地回去:“前輩還有什麼指示?”
金獅道:“你是怎麼找到此地的?”
柳若鬆頓了一頓才道:“在下有幾個朋友,他們對連雲十四煞略有所聞,所以在下能找到。”
金獅冷笑道:“你的運氣實在很好,因為從今後江湖上已經沒有連雲十四煞了,所以你還能活下去,以後你最好少交那種朋友,有時候朋友太多,也會倒黴的。”
柳若鬆隻有稱是,金獅又道:“不過有兩個朋友,你卻一定不能放棄,必須要經常跟她們在一起,你知道是哪兩個嗎?”
柳若鬆很想裝傻的,但是他知道沒有用,如果等到對方提醒他時,很可能又要倒黴了。
因此他幹脆老老實實地道:“在下知道。”
“是哪兩個人?”對方似乎還不放心。
“是師母賜給在下的兩個終身不離的膩友。”
金獅哈哈地大笑起來:“你果然聰明,難怪姑娘吩咐要留下你的一條命,不錯,就是這兩個朋友,不過柳若鬆,你這次出來,卻把她們給甩掉了,她們一定會很不高興,回去可有你的罪受了。”
柳若鬆的臉上立刻呈現出一片痛苦之色,他本來似乎已經忘記了這個問題,現在被提了起來,就像是一隻被綁上了嘴的狗,又被人踩住了尾巴,痛楚徹心,想叫又叫不出來。
金獅笑了一笑道:“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你是個很夠朋友的人,跟那兩個朋友相處得很融洽。”
柳若鬆真恨不得一拳打在那個金色的鼻子上,但是他的表麵上卻不敢,十分恭順地道:“請二位前輩慈悲,在下永誌不忘。”
金獅點點頭道:“好!這一次老夫可以替你擔待,那兩個朋友對你不告而別的事不會追究了,不過以後你若是再犯一次,她們就不會饒你了,再者,你若是表現良好,她們可以聽你的,你懂得這句話嗎?”
柳若鬆這時真恨不得上去抱住他,吻吻那多皺的臉,來表示他的感激,因此他連忙恭聲道:“謝謝前輩。”
誰都可以聽得出,這是一種真心的感激。
是什麼原因使得柳若鬆如此感激呢?
說起來誰也難以相信,那兩個朋友,竟是指的春花、秋月,兩個嬌滴滴、一把能捏得出水來的女孩子。
柳若鬆回到家裏,她們已經一陣風似的擁了上來,親親熱熱地擁著他,一個伸手去脫他的衣服,另外一個已經湊在他耳邊道:“死人,這幾天你死到哪兒去了,也不言語一聲,害我們好想念你。”
柳若鬆這次居然敢挺起腰杆來說道:“別煩,我已經趕了一天的路,放盆水給我洗個澡,然後你們給我走遠些,別吵著我,讓我好好地睡一覺。”
兩個女孩子都為之一怔,四隻手同時伸了出去,輕輕一搭,已經扣住了柳若鬆的關節要穴,柳若鬆盡管已經作了防備,卻仍然被扣個正著,他不能不承認,這兩個女人在製男人時,實在有一手。
他連忙叫道:“在我的胸前懷裏,給你們帶了點東西。”
春花笑道:“你總算還有良心,記得我們倆。”
她伸手到他胸前,摸出來卻是一個金製的獅子,口中卻銜著一個白色的繡球。
繡球不過像粒黃豆大,她拿下來,居然一捏就碎了,裏麵還有一張字條,她看了一遍之後,冷笑道:“你這次的運氣不錯,居然得到了他老人家的照顧。”
說話時已經放開了手,柳若鬆神氣地一挺胸膛道:“他說你們今後一切都要聽我的。”
秋月笑笑道:“這個家裏你是主,少夫人已經把我們賜給了你,我們不是一直都聽你的嗎?”
柳若鬆道:“可是另外一位老人家說的意思還不隻這些,他要你們全都聽我的。”
春花笑道:“他是這樣告訴你的嗎?”
柳若鬆道:“當然了,不信可以問他去。”
春花道:“不必去問,老人家在手令上寫得很清楚,好像不是像你說的那樣。”
柳若鬆忙問道:“手令上怎麼說的?”
春花笑道:“隻說我們要聽你一句,就是你不要人陪著上床的時候,我們不能強迫你。”
“就隻這一句話?”
春花一板臉道:“就是這一句話,你就該謝天謝地了,否則今天我們就會活活地拆了你,記住,今後你也就是有那一點權利,可是你自己也要記住,其他的地方,你仍是要聽我們的,如有違反,你的報應更慘了。”
柳若鬆幾乎不相信地道:“我隻有這點權利?”
秋月冷冷地道:“當然了,那老家夥的地位不比我們高,他又怎敢命令我們,他自己也隻能具有那點權利而已。”
柳若鬆原來不相信的,可是他再往深處一想,卻又不覺奇怪了。
如果那個曾化身為玉無瑕的女孩子能使兩個老家夥如此恭敬的話,那麼目前這兩個女的說她們的地位與金獅、銀龍是平行的話,也不足奇了。
他們之間,一定有一條無形的線在連通著,組成了一種神秘的關係。
柳若鬆突然興趣增濃了,他要探出這種神秘的關係,如果能有所發現,那必然是一個震驚天下的大秘密。
要探究這個秘密,春花、秋月自然是最好的線索,她們的地位,如果與金獅、銀龍相等,一定是非常重要了。
春花、秋月果然替他放好了熱水,讓他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穿上一身輕鬆的衣服,他把自己暗藏的龍虎大補丸狠心吞了兩顆。
那是他從一個下五門的采花賊那兒得來的秘藥,雖然傷身體,卻十分有效。
根據以往的經驗,他知道隻有在使她們兩個人高興的時候,她們才肯吐露一點實話。
而要使她們高興,實在是件很費力的事,但是為了要得到那個秘密,他也顧不得了。
藥力發作時,他叫道:“春花,秋月,你們進來。”
兩個女的都進來了,柳若鬆雖是坐在床上,但是仍然很明顯的,他是處在那一種狀態中。
柳若鬆笑道:“上來吧,你們還裝什麼蒜?”
在平時,他不用開口,她們已經一擁而上了,可是今天卻怪了,兩個女孩似乎換了個人,完全無動於衷。
秋月冷冷地道:“對不起,柳大爺,我們不侍候。”
柳若鬆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春花也冷笑道:“你雖然有權利拒絕我們的要求,卻沒有權利叫我們陪你上床。”
秋月的話卻更冷酷了:“以前我們是看得起你,才讓你得點好處,哪知道你倒端起來了,以為我們當真要巴結你不可。”
春花的手指幹脆指上他的鼻子:“柳若鬆,瞧你這副德性,姑奶奶們瞧得上你已經是你祖上積德了,你居然還敢挑剔,憑姑奶奶們這份人才,不怕少了男人,很好,今後咱們公事公辦,不談私情,誰也別招惹誰。”
柳若鬆沒想到她們會說翻臉就翻臉,而且開口說起話來又尖又利,倒是弄得呆了。
兩個女的罵完之後,回身就走,柳若鬆忍無可忍,從床上飛身而起,直撲向二女的身後。
他的武功不弱,而且因為連番地失利,已經憋足了一肚子的氣,弄得人人都欺負他。
在丁鵬麵前,在青青麵前,他受盡奚落倒也罷了。
在金獅、銀龍麵前,他也勉強能忍下去。
可是在這兩個使女麵前,他也要吃癟,這未免太沒有混頭了,何況柳大爺並不是能受氣的人。
他的動作疾若脫兔,出手又快又狠,哪知這兩個女的居然也不簡單,就在他的人快要撲到的時候,一個身軀輕翻,搭住了他的身子輕輕一轉。
沒有出多少力,隻不過利用他自己的衝力,把他的去勢掉了個頭,使他從空中直挺挺地跌在地上。
另一個更缺德,在他屁股下按了一按,柳若鬆的身子立刻就弓了起來,痛得眼淚直往下落。
這時候,他對那個給他藥的家夥,真恨不得搠上兩刀才能泄恨。
恨那個藥為什麼那麼靈,到了這該死的時候,還不能收掉藥性。
在平常的時候,摔這一下並沒有什麼關係,可是在那種要命的時刻,就算隻有自己的體重,頂著硬地板撞這麼一下,那種痛楚,也能使人發瘋。
柳若鬆沒有發瘋,隻不過那一刹那,他痛得像是被人抽去了生命。
用雙手緊緊地按著,翻來覆去翻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慢慢地消除了痛意,弄得一絲力氣都沒有了,隻能像條死狗似的躺著直吐氣。
他的臉上已經布滿了眼淚跟鼻涕,他卻提不起一點勁來擦一下。
但是最慘的卻是那藥性仍然未退,使他仍然是在極為亢奮的狀態中。
更惡劣的是那兩個女的,在摔倒他之後,看都不看他一下,就跑到自己房裏去了,房子就在隔壁,她們進屋後,也沒有關門,柳若鬆仍然可以看得見。
看她們脫光了衣服,互相摟抱著,咯咯地蕩笑道:“稀奇什麼,沒有男人,姑奶奶一樣能找到樂子。”
柳若鬆隻感到一股從所未有的衝動發自體內,使他鼓起最後的一股子勁兒,握緊了拳頭,狠狠地一拳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