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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後的這一聲,將禦座之上的中宗皇帝也嚇得夠嗆,兩人夫妻這麼多年,中宗絕少見到韋後發這麼大的脾氣,尤其是五年前自己得以重登大寶之後,更是沒見過韋後如此嚴厲的說話,而且還是在朝臣百官麵前。
原本聽郎岌上奏聽得津津有味的中宗,卻也一下子從韋後的這聲厲喝中醒過了神來,這才反應過來郎岌不僅是參劾了宗楚客,就連韋後也連帶的參了一本,直接激怒了韋後。
“這可怎辦呢?”中宗在心裏暗暗想到,在這大庭廣眾之前參劾韋後,而且話還說的這麼重,可想而知韋後的心裏有多生氣,這樣一來,事情就真難辦了。中宗皇帝心裏也覺得郎岌說的有理,但在中宗看來,這一切都是自己賦予韋後的,自己是堂堂的九五至尊,讓共患難的妻子和自己一同聽政,那又如何?
中宗骨子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當初第一次登基時,就要將韋後的父親韋玄貞由小小的參軍,直接擢升為宰相之一的侍中,當時的中書令裴炎勸阻之後,中宗大動肝火,居然訓斥裴炎道,“朕就是以天下付韋玄貞,又有何不可?豈在乎這區區侍中之職!”
對待自己的丈人都這樣,何況是對待和自己同患過難的妻子呢?所以郎岌所奏之事,中宗都知道,隻不過他卻不認為這是韋後之過。而中宗的心裏卻也知道,郎岌此番話,也都是忠君為國之言,並無大錯。
所以在此時,中宗的心裏卻是盼著郎岌知道韋後之威,再不要說下去,而自己也好找了個借口,將郎岌轟下殿去,他好趁著韋後要參加道佛論戰,借機逃命去。
中宗鐵青著瘦削的臉,喝道,“郎岌,爾麵對君父,指斥大臣,豈是知罪的模樣?念在今日是道佛論戰的日子,為敬神明,免你一死,趕緊出去吧。“
中宗的此舉,也是給了韋後的麵子,同時是讓郎岌得到了裏子,兩方麵都不得罪。大殿上的羽林衛士見中宗發話,架在郎岌脖子上的斧鉞也稍微鬆了點。
“陛下!”誰知郎岌卻並不畏懼皇後傾山覆海之威,也絲毫沒有理解到中宗的一番苦心,更加挺直上身,抗言上奏,隻擔心難以盡諫:
“陛下不談這道佛論戰還罷,說起這道佛論戰來,草民還有諫議。自陛下複位以來,本應革除偽周弊政,解民倒懸,誰知陛下卻更增民之苦而逐佛!近年來天下營造佛寺,情若瘋魔!臣慮一旦邊事滋生,沙彌不能為陛下操戈執矛以衛國,災荒之歲,寺塔並無存糧可賑饑!更兼皇後**,與宗楚客等圖危社稷……”
“住口!來人呀,把這大肆狂吠的狂徒給我轟出殿去。”郎岌這番話,就連中宗也聽得十分不悅,忍不住地出口,就要將郎岌轟出殿去。
剛剛放鬆了點的羽林衛士,見中宗如此發怒,又趕緊將郎岌架了起來,就要轟出殿去。郎岌聽見中宗這樣訓斥他,竟毫不畏縮,反而抬起頭來,直視中宗:“草民固然狂吠犯顏,罪已極;然罪甚於臣者,在君之側!”他那利劍般的目光,向禦座之側的皇後,以及宗楚客等人掃去。
羽林衛士既然已經得了皇命,這時候那裏還能再容郎岌說下去,有一個衛士已經走了過來,朝著郎岌的口中就塞了一個布團,幾個人拖著咿咿呀呀的郎岌就往弘文殿外走去。
大殿之上恢複了安靜,不過眾官的心情,卻和之前看著兩位老相爺拔河時的大為不同,原本還想著要多看會熱鬧,現在居然一個個心裏都盼著道佛論戰早早開始,好緩解一下朝堂上這尷尬的氣氛。
中宗皇帝也被郎岌這一攪合搞得意興全無,端坐在禦座之上,怒氣衝衝地看著底下的群臣,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看著羽林衛士們架出去的郎岌,韋後的鼻子裏隻是冷哼了一聲,不再過多言語,目光卻向大殿之中的韋溫掃去。
這時候的韋溫,正也被郎岌的這番大膽言辭驚的說不出話來,見韋後的目光掃過來,趕緊也定定地盯著韋後。
韋後盯了韋溫一會,然後眸子裏寒光一閃,不經意地抬了抬頭,下巴朝著弘文殿的大門努了努。
韋溫的心裏一稟,就這一個動作,身為韋後從兄的韋溫哪裏還不知道自己小妹的心思,這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要斬草除根,滅了郎岌。可之前中宗明明是要留了郎岌一命,自己現在若再要殺了郎岌,不知道震怒之後的中宗皇帝,會不會怪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