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和他一起洗澡(1 / 2)

雲卿睜大眼睛,在他的薄唇落下的前一刻就猛地把他推開。

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微微喘息,很生氣,“顧湛宇,你耍酒瘋有的是女人窩!別來這耍!”

顧湛宇僵在半空,緩緩地後仰,英俊不羈地靠在牆上,衝她笑,沉如冰霜。

這是喝得多爛醉,才會想到來醫院?今天又是抽什麼瘋!過去整整五年,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雲卿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也不想知道。

她站起身拿過包,轉身提步就走。

麵前突然出現兩個黑西裝男人,還有他那個走狗似的助理。

雲卿定了定,攥緊包帶,“幹什麼?”

三個男人都不說話,可不放她走的意思很絕對。

雲卿吸口氣,沉沉的回頭,“顧湛宇,你有什麼事就說什麼事!我沒心情和你玩,你別來這一套……唔!”

不料他起身把她一扯,即便喝的爛醉,他的力氣還是不容小覷。

雲卿掙脫不開,肩胛骨幾乎被他捏碎,動彈不得,就這麼被他捆著直接出了走廊,進電梯。

護士們看了一路,誰敢阻止。

雲卿被塞到卡宴的後座,車快速地彪了出去。

“你要幹什麼你……顧湛宇你鬆開鬆開……”不論她怎麼叫喊,男人的那隻手臂就是沉鐵般撼動不了。

最後,他倒在她的肩膀上,酒氣熏天,那隻手死死地抱著她,而他像是睡著了。

……

秦律深夜從別墅出來,站在豫園外麵的夜色裏,清墨的眼底模糊不辯,最後,他鎖著眉頭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等那邊接通,他的嗓音沁著冬夜的寒,有些飄忽,“提醒一句,墨沉對六年前的事,有疑慮了,他可能察覺了什麼。你掂量清楚怎麼辦。”

夜色朦朧幽寒,在一幢豪華的門庭前,卡宴停泊下來。

雲卿已經恢複冷靜,顧湛宇睜開眼睛,下了車,銀灰色的西裝被風吹動鼓起,他朝車裏伸手,“卿卿,你下來。”

“送我回醫院!”

“回什麼醫院,我們回家!”

這句話像尖針一樣,倏地就刺穿到心裏深處,雲卿扭頭,黑夜裏她的眼睛像破碎的星子,折射出棱角尖銳的刀光與淚影,“家?顧湛宇,我們還有家嗎?我們的愛巢不是被你和女人做的汙穢不堪了嗎?後來雲莎又搬進去了,她是我的堂妹啊,你忘了?!”

他沉斂著眉宇,緊皺出一個川字,也像是痛,抬頭看著她,“現在這棟,沒有別的女人去過,裝修好了,以後你住這裏。”

“我有家!”雲卿轉身就去開另一扇車門。

手腕卻來不及躲閃,被他攥住用力往車下麵一扯,她幾乎跌倒,他將她扶起,撈在懷裏,眼神陰冽,“放你出去住,是個大錯誤,以後都給我回來住!”

雲卿根本連話都來不及說,就被他拽著一路走進了小區,來到一幢二層的別墅前。

他親自開門,進去了就倒在沙發上,雲卿反手推門,門外麵站著助理堵路。

她有些被逼瘋,“你今晚究竟在發生麼瘋!我要回醫院看著我爸……”

“解酒湯,”顧湛宇潮紅著臉,模樣難受,眼睛一轉不轉地看著她,“你從沒給我煮過,我要喝,我難受……”

“……”雲卿站在那裏,一動沒動,就那麼看著他的臉,他的眼,他的神情。

當他說難受,她微微地怔住,心口像被卡片反複刮著,那種疼一下子要不了命,輕輕地,撕裂著傷口。

她又好過嗎?

既然都不好過,顧湛宇,你為什麼不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那喝醉的眼中,究竟恨到了哪一層?還有沒有一丁點愛意?

雲卿突然想起考上大學那年,他非要張羅著去野營,到了深山裏,晚上篝火喝個爛醉,又沒有解酒藥,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那樣的遭遇,就一直纏著她哭嚎,誘哄著她去河邊洗襪子,洗著洗著就變成了和他一起洗澡,她是害羞的,躲在角落裏差點被蛇咬,最後蛇卻咬的是動手動腳的他,第二天他酒醒了,還傻乎乎的問她腿上的傷口哪裏來的……

雲卿的目光從他小腿上落下,吸著氣緩緩抬手,擦拭臉上冰涼的水珠。

屋子裏靜靜的,她轉身走進了嶄新如一的廚房。

一碗西紅柿解酒湯,不知道融了多少滴眼淚,而他也沒有喝到。

雲卿看著昏睡過去的男人,怔怔的在屋子裏站了會兒,門被反鎖打不開,她也沒力氣和外麵吵,吵了也不會有結果。

屋子裏客房多,她眉目疲憊地走進一間,檢查了確實幹淨如新,才打開被子。

想了想,又還是從櫃子裏拿了毯子,走出去給他蓋上。

黑暗中,她睜著眼睛,其實什麼也沒想,到後半夜,枕著耳朵邊的水跡,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