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宸上車,啪的一聲車門關的很響。
帶起的風吹的那兩人長發紛亂。
季芷雅臉色青白交加,“媽,以如今你在社交圈的地位,你用得著這麼忍嗎?”
“正事要緊,季斯宸和陸墨沉是什麼關係,這時候不宜樹敵,你明白嗎!”白羽玲低聲訓斥道。
季芷雅麵色一僵,也是反應過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個當口。
母女倆整理儀容,先後踏進別墅裏。
沒有傭人相迎,大門開著,一樓客廳沒有人。
白羽玲麵色沉了沉,也多少了解陸墨沉一點,這個男人表麵功夫一向不做。
她衝女兒揚了揚下顎,兩人抬腳上樓。
書房的門也開著,裏麵煙味很濃。
兩人走進去時,陸墨沉還挺拔地站在落地窗前,顯然剛才樓下一通好戲他沒錯過。
回過頭時,冷厲刻骨的五官上還隱有笑意。
白羽玲的臉色更不好看,盯著那尊冷凝如霜的男人,以母親的姿態語帶討伐,“墨沉,你和芷雅五年的婚姻,你說離婚就離婚,不說沒把我這個嶽母放在眼裏,季老爺子這個嶽父,你又放在哪裏?”
陸墨沉斂著眸,修長筆挺走到沙發前坐下,麵無表情,“場麵話就不用說了,不是擬好了條件,直接奔向利益吧。”
季芷雅橫眉冷對,如今也不需要再偽裝溫柔隱忍了,走過去坐下來,冷笑道,“我知道我和媽媽在你眼裏一直都沒地位,過去五年我對你死心塌地仰慕愛戀,低微到塵埃裏,我盡心盡力當好全職太太,家裏教育孩子,從不過問你在外麵的事,包括你連續不斷的交女朋友我也忍了,可是事到臨頭我換來了什麼?你和我的妹妹不正當關係。我忍夠了,既然你鐵了心要離婚,我也沒必要一再貼冷屁股……”
陸墨沉嗤笑淡淡,“很費解,自己不要臉怎麼總能有臉唱委屈戲呢?”
季芷雅麵色一僵,“我難道不委屈嗎!”
“顧湛宇沒滿足你?”
“你!”
白羽玲暗中剜了眼季芷雅,和陸墨沉對話,季芷雅根本不是對手,一會兒就團團轉,話題也扯開了。
“小雅忍讓多年,她對這段婚姻的付出有目共睹。”白羽玲冷道,直接把包裏一份很厚的文件給出來,“到離婚的地步誰也不想,但是墨沉,誰也不能委屈了誰,你看看。”
陸墨沉一眼都沒掃那份起碼二十張的條款協議,長指衝阿關勾了勾。
阿關冷著臉甩給那母女一張紙,就一張。
上麵寫的很清楚:當年盛世建立公司,白女士借五十萬美金,五年後本息一起五千萬。
季芷雅看完了,立刻看向白羽玲。
白羽玲的手指握緊,從淡的眉眼終於褪去了那層始終的平靜,變得極為冷冰起來,她把紙撚在手裏,冷笑道,“陸總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陸墨沉歪著頭,長指撐著太陽穴,邪肆薄冰,“哪能,我對叫花子比這大方點,對貪得不厭的嘴臉,就隻有這麼多了。”
白羽玲麵孔沉冷鐵青。
“可不少了。”阿關在旁邊盯著那兩個人,忍不住唏噓,“白女士你算算,五十萬美金當年頂天三百萬,五年的利息陸總給得很足。這還是陸總講原則,在商言商。按照婚前協議,陸總完全可以一分不給!”
“一分不給?”白羽玲拍了下桌子,怒極反笑,“陸總真是好心情開玩笑。是在侮辱我們母女的人格嗎?用五千萬侮辱?”
“不想要?”陸墨沉把紙扯過來,斂眸抿唇,“阿關,去捐給山區。”
季芷雅剛才聽到婚前協議腦子就懵了,此刻盯著那份被奪過去的紙,立刻握了握白羽玲的手腕。
白羽玲赤冷一笑,“當時那份婚前協議小雅是簽過,婚後你的事業財產,小雅無支配權。但是有個前提條件,陸總你也別忘了,協議生效得是正常的婚姻從始到結束,這個協議才有效。顯然,小雅和陸總你這段婚姻,並不正常。”
說著,季芷雅的脖子也直了點,把她們自己那份協議也攤開,翻到最後三頁,推過來,“陸墨沉,你想要離婚時就該想到,這婚沒那麼好離。縱然你手眼通天,什麼好事也不能你占全了不是?我要的也不多,四年的青春我需要賠償,所以盛世的公司我應得一半,還有兩個孩子,我當媽媽的日後怎麼辦?我也得分一個孩子!”
有白羽玲在一旁,季芷雅理直氣壯把這兩個最大的要求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