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下樓的時候家庭醫生已經到了,他喊來的吧。
剛才短暫的談話,他還是注意到她的手腕被千夜掐紅了。
心裏有些澀,有些暖,家庭醫生給她推拿後,還要看她的腿傷。
雲卿有點窘迫,腿沒事,餐廳裏隻是假裝的,估計陸墨沉一並告訴醫生了!
兩隻包子都穿著香蕉色的睡衣,好像兩隻胖香蕉團在桌子上認真的‘做作業’,爸爸回來了一趟,就像老虎發威了。
最近他們沒怎麼去幼兒園了,陸墨沉安排了家教,預計是多事之秋減少他們出門的機會。
不過家教著重教英語法語,孩子們的作業裏外語,也占大比重。
這點雲卿不明白,也沒來得及和陸墨沉溝通,這樣安排是什麼意思?
……
卡宴行駛在半路,手機響了四通。
都是陸宅。
已經晾了三天了,陸墨沉陰鬱著麵廓,接起。
那邊是陸老爺子親自的聲音,“墨沉,咳咳……你給爸回來一趟,公司的事情得解決。”
陸墨沉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在您眼裏,顧湛宇是個能主持大局的人。”
“我知道陸氏現在是什麼情況了,什麼也別說了……爸請你回來。”
陸墨沉按了掛斷鍵,那把蒼老的聲音直接掐斷了。
卡宴沉沉的刹在路邊,他眉宇像是冰寒的潭水一般,坐了一分鍾,點燃了一根煙。
阿關的電話進來,“陸總,您三分鍾前給我打的電話,有什麼事嗎?”
陸墨沉朝窗外吐了個煙圈,“國外的地方,考察好了嗎?”
“您……要著手安排了嗎?”阿關擰眉,沒想到陸總會加急,“歐洲的小國比較安全,隻不過太遠,可是越遠才能越安全,但是雲小姐的事業……”
“你隻管看準了地方,這是以防萬一。”陸墨沉言簡意賅的打斷,鐵一般的表情沉鑄著。
阿關頓挫,低聲應道,“好。”
“我要去一趟陸宅,你通知品媛,讓她帶著人過去。”
阿關應聲,注意到大老板說陸宅,是去陸宅,而不是回陸宅。
大老板沒把那裏當作家,如今不能拋下的,是溫家的基業,溫棠夫人,還有品媛小姐一家。
一個男人,肩膀寬闊,卻背負了太多。
……
雲卿下午去了一趟診所,把梁先生的療程做了個結束。
五點她從診所出來,直接去了北仁醫院,她想了想,要怎麼樣入手江城禹,好像也隻有家玉?
因為家玉上次模糊的說,她聽到了姓江的事,家玉應該和江城禹有過什麼接觸?
她要詳細地問。
可是,去了北仁醫院內科,卻沒有逮到家玉,這家夥最近神秘兮兮的,下班的點兒就不見了?
……
陸宅。
陸墨沉到的時候,陸品媛已經在老爺子的臥室裏了,還帶了陸氏僅剩下的三位忠誠股東。
老爺子躺在病榻上,床旁邊是儀器,人的心髒不堪重負,一下子就不行了。
陸墨沉走進去,和三位老股東紳士地打了招呼,麵對老爺子,臉上冷漠的沒有任何表情。
陸老爺子在勤務員的攙扶下,勉強坐起來,看著陸墨沉,他的神色不自在,可也隻能夾著尾巴一樣,悔不當初,“湛宇這個逆子拿權濫用,他手上有我董事長的法人公章,讓江城禹成為了股東,現在柔希也聯係不上他,我派去的人直接被攔在陸氏門外!我不懂,他到底要幹什麼?”
“您還不懂嗎?他要霍霍完陸氏啊,完全被江城禹和黛維莉蠱惑,快把陸氏賣了已經!”陸品媛聲嘶力竭,“您還要指望他,當初二弟怎麼堅決反對的,您屑於看一眼麼?如今二弟也日理萬機,您要有事,趕緊說事兒!”
陸老爺子麵孔鐵青,如今兒女都能來教訓他,他想要的一生權利與威望伴隨,眼下卻落了空。
權杖不在,他也隻能暫時忍氣,愁眉冰臉,“短短一陣,20個股東隻有3個還挺陸氏,那17個牆頭草遲早叛敵。墨沉,現在陸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那裏還能想辦法拆借資金嗎?隻要你還能注入大筆資金,陸氏就還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啊!這樣,我聯係工商局申請法人變更,如果董事長的位子,給你也行。”
陸品媛冷笑,陸氏輝煌時,一心想留給顧湛宇。
陸氏變成這樣,這個破董事長,當墨沉還稀罕嗎?
欺人太甚。
可是,媽媽和外公的希望,陸品媛也深深的明白,老爺子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陸墨沉眉目鋒冷,目光像一道寒冰,一句廢話也沒有,“江城禹會逐個把17個股東籠絡,將他們手裏占陸氏40%的股權全部買到手,這樣他就股權過半,顧湛宇那裏還有8%,您手裏的30%不想給也得給我!我做什麼都是因為外公,我還是那句話,你不配得到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