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庭皺眉,視線看到了,的確是輛勞斯萊斯,黑色的,而且改裝過。
但駕駛座是誰在駕駛,季雲庭沒有看到。
此刻他的心思,也不在外界上,想到等會兒要與雲卿見麵,揭開塵封多年的那截往事,不禁心口一陣悶然與晦澀。
他如此急切,是想要補償……孩子的母親已經補償不到,那麼孩子……
卻又不知為何,他的視線再次掠過窗外,似乎是下意識的,有某種牽引,使他再次朝那輛黑色勞斯萊斯看過去。
季雲庭的眸光些許沉吟,多年警覺,他覺得這不是一輛尋常的車。
車已經停泊在一棵雲鬆下麵,勤務員下車,為他開車門,季雲庭理了理中山裝一絲不染的領口,下來,他的目光注視了一下那輛朝巷尾衝去的勞斯萊斯,“注意一下這輛車,還有這周圍。”
勤務員點點頭,今天政委出門沒帶兵,為的是私事,但是他們這樣的政要出行,周圍的環境勢必都要排查一下。
“您先進去,我這就聯係附近的值崗片警。”勤務員說道。
季雲庭嗯了一聲,鎖眉,闊步走入雲鬆下麵。
後麵就是中式庭院的茶樓,巷子隔著巷子,再往後是普通的舊居民住宅。
茶廳的經理早就在門口迎接,恭敬低調,“政委,您的位子靠窗,請跟我這邊來。”
靠的是一扇朝後的窗戶,庭院的景致很好,也沒有圍牆,視野可以一直看到最後麵的居民住宅。
季雲庭無暇看景,正襟危坐,身板筆直如鬆,牆上掛著鍾,他眉頭微蹙,注視著。
聽斯宸那臭小子說,雲卿有個脾氣的,很有主見的孩子。
來還是不來?
季雲庭拿不準,覺得希望渺茫。
……
雲卿不過是上樓哄了哄小胖墩吃藥的功夫,下來時,陸墨沉就不見了。
他不是已經跟阿關交代,公司的行程推掉了麼?
她還以為他會留在這用午餐的。
望著沙發上少了的西裝外套和門口不見的手工皮鞋,她拍拍自己的臉蛋,幹什麼啊,竟然有點失落?
手上的反應甚至快過大腦,她察覺到時,手機上的號碼都已經撥了出去。
雲卿趕緊的想掛斷啊,可是來不及了,阿關已經接通了,大約也知道雲小姐是什麼事,阿關的語速很快,說道,“雲小姐,陸總突然有急事,我們出門一會,不要多心,麻煩你照顧小少爺了。”
“可是你們有……”雲卿想問究竟什麼事急成這樣,阿關居然掛斷了。
掛了她電話。
她擰擰眉,又挑挑眉,不明所以。
那頭,阿關掛了電話一個甩尾加速,回頭往後麵看,陸總還在打電話緊急部署,他抿了抿嘴,便不插話。
等陸墨沉的電話掛斷,車也被阿關飛速開到了景山路附近。
陸墨沉冰冷著臉抬手,示意停下,男人在車內脫掉矜貴的西裝外套,換上黑色的線衫,頭上戴了一頂黑色鴨舌帽,腳邊有黑色的袋子,他修長的手指勾開,從裏麵拿出一把家夥,別到後腰,又披上外套,咬著煙蹙眉走了出去。
江城禹的電話在這時候打過來,懶散的語氣,“姓陸的,我按照約定暗示給你了,你他媽也按約定別把我賣了!”